“谁要玩,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嘉菉抱着紫珠,气咻咻地转过身去。
田酒茫然,但肚子饿。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她端起碗筷,刚要吃一口冒尖的豇豆,嘉菉又猛地转回身来,田酒目光被他的嘴唇吸引,惊讶道:“你嘴巴怎么绿了?”
嘉菉脸一红,随手擦擦嘴,凶巴巴地说:“要你管。”
他忽地一把拉过田酒的手,把手里烂糊的紫珠叶敷上她手指,盖住那截肉红伤口。
手指上一阵清凉,田酒愣住,抬目看他。
紫珠叶能止血,敷在伤口上,伤口不会再化脓,更快结痂。
原来他不是为玩耍,也不是为卖钱,而是专门为她找的草药。
嘉菉额头上还带着汗珠,午后阳光炽热,他在山里跑了一圈,一张还带着少年气的硬朗面庞烤得发红,嘴唇紧抿着。
注意到田酒的目光,他傲气道:“看什么看!”
田酒认真道:“谢谢你。”
嘉菉动作一顿,火烧屁股似的,快速撕下一截里衣摆,缠好草药打了结,立即抽回手。
“不用谢,你的手是因我伤的,你不管我得管,”嘉菉说着,别扭着添了句,“又不是在帮你。”
田酒笑了,弯眉杏眼月牙似的,“知道啦。”
嘉菉那点别扭在她甜丝丝的笑眼里,似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没忍住,也翘了翘嘴角。
“好了,”既明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视,“再不吃饭就冷了,肚子不饿了?”
话音刚落,两道咕噜噜的声音瞬间响起。
“饿死了!”嘉菉揉揉肚子,抱起饭碗就埋进去,“你来得也太慢了!”
田酒也端上碗,还好伤的是左手,被他包得手指粗粗也不影响拿筷子。
她吃了一口豇豆,眼睛瞬间一亮,又连吃了几口,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像既明。
她腮帮子鼓着,没说话,但亮晶晶的眼神意思很明显——好好吃!
豇豆软硬适中,柔糯但并没有变成糊糊,色泽油亮,吸饱了汁水趴在饭上,咸香可口。
田酒第一次知道,原来盐除了咸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味道。
“嚎赤!”
她口齿不清地比大拇指。
既明眉峰微挑,莞尔一笑:“献丑了。”
“什么献丑,哥你太厉害了,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嘉菉猛扒饭,边扒边抽空赞他。
两人吃得狼吞虎咽,一是饭菜美味,二是真饿狠了。
既明端着碗,慢条斯理地吃着,即便坐在茶树下,也像是端坐筵席之上,优雅依旧。
只是等下午开始摘茶叶,一个个就都蔫了,在日头下重复地摘摘摘,摘个不停。
或许是因为嘉菉给田酒左手包扎过,妨碍了她的速度。下午嘉菉居然比田酒摘得还快,率先解决了一行茶树。
既明一如既往地慢,田酒倒也没苛责他。他后脑勺上还顶着个巴掌印,后颈晒得通红,看起来真不是这块料。
最重要的是他做饭好吃,田酒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在自己家里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仅这一条,田酒可以包容他。
太阳西斜,山上干活的人陆续开始下山,不少人路过田酒的地,都跟她打招呼,好奇地盯着既明嘉菉看。
虽说他们衣裳刮破,脸晒得发红,可身形高大修长,脸蛋一个赛一个地俊俏,实在是村里的稀罕物。
别说嘉菉,既明都被看得皱眉,转过身背对着山路。
田酒本来还想趁着凉快,多摘一行茶树,但看他俩都不自在,还是招呼他们走了。
顶着一路上归家村民的各色目光,终于回了家。三人瘫在椅子上,就连大黄都趴在檐下不动了,直吐舌头。
最先起来的是嘉菉,他活动了下肩膀,去水井旁摇了桶水上来,脱了上衣简单冲了冲,被冰得龇牙咧嘴,但实在爽快。
冲过之后,上衣随意搭在肩上,他又摇了桶水提过来,往两人面前一放。
“洗把脸。”
田酒本来仰头靠在椅背上,一垂眼就瞧见嘉菉赤着的上半身,宽阔肩膀,劲窄腰身,湿淋淋的水珠滑过蜜色胸膛,濡湿紧绷的裤腰。
她眼睛一圆,眨了眨,目不转睛。
嘉菉正用上衣擦着身体,眼尾扫到田酒直勾勾的眼神,眉梢一竖:“看什么看。”
他转过身去擦,后背微微弓着,肌肉随着动作流畅起伏,年轻而富有力量感,像只优美矫健的豹子。
田酒正看着,忽然面上一凉。
既明撩了把井水,水珠甩她一脸。
他语气莫名:“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