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时,朔川正在等我。
“公子,褚右河出府了!”
“他去了哪里?”
“梦楼!”
“见了什么人?”
“目前还没见旁人,只是和少夫人在那里用餐。”
许月胧?她竟毫不避讳地和褚右河出去了!
我顿时觉得胸中满闷。
朔川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好,于是道:
“要不,我现在去把少夫人接回来!”
我当然也是这么想。
可是一想到许月胧如今有心病,这心病说不定就是因褚右河而起,我若不随她的愿,不让她与心念之人相处,岂不是会加重了她的心病!
“算了!随她去吧!你们继续盯着褚右河就好!”我道。
“是!”
朔川应了一声就要退下。
我却抓心挠肝一般难以淡定,于是又叫住他:
“慢着!”
朔川转过身等待指示,我一边健步如飞往外走,一边道:
“我同你一起去!”
……
等我们到梦楼的时候,我派去的人告诉我此时褚右河和许月胧正在与许莹粟在一个房间内交谈,并无旁人来过。
想必许莹粟就是褚右河与王管之间的联络人。
他们共同污蔑我害死了许家二老和哥哥,肯定不单单是想让许月胧憎恨我,而是希望许月胧为他们所用。
许月胧爱上了如此利用她欺骗她的褚右河,当真是让人觉得可怜。
此刻,我很想冲进去把一切都告诉她。
可是,屋里头的,是她至亲的妹妹,和爱恋多年的情人,她又如何会相信我的话!
况且,为着她的身体着想,此时说出来也不大合时宜。
“回去吧!”我对朔川道。
朔川有些迟疑,刚要说什么,见我已经走了,也只得跟着我走出了梦楼。
回去的路上,朔川追着问我:
“公子,我们就这么走了?”
我心事忡忡,默然不语。
他接着道:
“我倒也能理解,公子对少夫人那么好,她对您却总是冷冷淡淡,反倒对自己的旧情人足够热情,在房间里聊了那么久!换作是我,也早就心灰意冷了!”
我心里暗暗自语:是啊,该放手了!可是真的能做到吗?
无论如何,先把陶家的危难解决了再说。
至于许月胧,只要她能宽心养病,我便别无所求。
……
我心情不佳,在府里四处闲逛。
廊道外,夕阳金光万丈,给池塘里枯败的荷叶也渡了层金。
“三公子!”
身后传来姚甸叶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了看她,准备应付两句话就赶紧离开:
“甸儿妹妹也来闲逛?”
她道:“我的兔子跑丢了,我本是出来寻它,却见到三公子一个人在这里,你好像心情不大好,所以我就走过来看看。”
我道:“我只是出来走走,这就回去了!”
“等等!”她叫住我。
然后撩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正是上次我被父亲所逼迫,随便挑了件送给她的镯子。
“三公子,上次你说这个镯子是家主赏我的,可是我问过家主了,他说这是你要送给我的。”
“镯子是我挑的,不过,是父亲让我送的,自然算是父亲赏你的。”
她听了,神情如同一朵花儿瞬间枯萎了一样,变得黯然失色。
把手镯摘下来拿在手上,她痴痴看着它,仿佛它是一件宝贝,而这件宝贝却不再属于她一样。
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于是道:
“不管是谁给你的,既然给了你,它就属于你了,甸儿妹妹何苦纠结于此!”
她抬眼看着我,泪光泛泛,道:
“我不要了,还给你吧!”
边说着,就硬要把手镯往我怀里塞。
我无意中一躲,不成想手镯却“?”得一声掉在木板上,滚了几圈之后,又顺着围栏格口处落入池塘里。
更意想不到的是,姚甸叶委屈巴巴盯了我一眼,泪珠滚落在她脸上的刹那间,她竟转身登上围栏,跳入了池塘里。
姚甸叶是北方人,想必并不会游泳,我看了片刻,果然她落入水中后就再没露出头来。
为了救她,我也只好一跃而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