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王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哈”了一声,不知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拈出一条项链。链子有些年头了,但吊坠部分那独特的、如凝结水滴般的设计,以及水莲花瓣上细密的碎钻,在光线下依然闪烁着内敛而执着的光芒。她两根手指拎着链子,吊坠在空中危险地晃荡着,语气轻蔑:“我就说,这破玩意儿根本撬不动傅宣那块硬骨头。留着碍眼!”
可欣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条项链,与她曾在傅宣书房照片上看到的设计图稿几乎一模一样!它不仅是件珠宝,更是傅宣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不行,她必须帮傅宣夺回项链,可欣几乎下意识想着!
“你们要怎样才肯把它还给傅宣?”可欣的声音绷紧了,目光紧紧锁住那条在空中摇曳的项链。
王凤狐媚地挑起细眉,指尖恶意地捻着那脆弱的水莲吊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想要?好啊!你嫁给我儿子傅洋,演场戏。再让傅宣乖乖点头,娶了陆氏集团的千金小姐联姻!事成之后,这玩意儿,我自然‘物归原主’。”
“我?嫁给他?!”可欣震惊地指向一旁沉默的傅洋。
“哼!”王凤从鼻子里哼出极致的轻蔑,“你也配真嫁?不过是演一出戏!等傅宣和陆家小姐尘埃落定,你立刻给我卷铺盖滚蛋!”
可欣气极反笑,胸膛剧烈起伏:“来之前,我还真高看了你们一眼。想着能撑起傅家这么大产业的人,总该有点格局。没想到今日一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拿着别人亡母的遗物当筹码,妄想操纵傅宣的婚姻,还要搭上我陪你演戏?真是土皇帝当久了,忘了自己也是个人了?!”她不再压抑怒火,言辞如刀,句句见血。
“好!好得很!敢说我不是人?!”王凤被彻底激怒,脸上优雅尽失,猛地将手中的项链狠狠掼向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啪嗒!”一声脆响!那本就有些年岁的纤细链扣应声断裂,水莲吊坠更是直接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其中一片精致的花瓣瞬间崩裂开来!
眼看王凤还不解气,竟抬起穿着尖细高跟鞋的脚,作势就要朝地上的吊坠狠狠踩下去!
“住手!”可欣脸色煞白,身体比脑子更快,几乎是扑倒在地,毫不犹豫地将手掌覆在那碎裂的吊坠之上!“别踩!这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毁掉它!”她嘶声喊道。
“啪——!”
鞋跟重重落下,狠狠碾在可欣护着吊坠的手背上!钻心的剧痛袭来,细腻的手背皮肤顷刻间被鞋跟的锐利边缘划破,渗出刺目的血珠。
“不是人?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人!”见了血,王凤眼中竟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脚下力道更重,又狠狠碾了两下!
“呃啊!”可欣痛得闷哼出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手臂连同护着的吊坠死死收拢在胸前,蜷缩起身体,试图用整个后背去抵挡王凤那致命的踩踏。
“妈!够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傅洋终于看不下去,皱着眉头低喝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王凤这才像是找回点理智,喘着粗气,悻悻地收回了脚。
趁她松动的瞬间,可欣忍着剧痛,狼狈却迅速地爬坐起来,染血的手依然死死攥着那枚冰冷而破碎的水莲吊坠,仿佛握着傅宣最后的念想。她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扫视着眼前的三人:“我答应你!演戏就演戏!但前提是——项链现在必须给我!”
“给你?想得倒美!”王凤伸手欲夺,“我怎么知道你这小蹄子回去会不会反悔?”
可欣敏捷地侧身躲到傅洋身后,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现在就拍!拍我和傅洋的合照发给傅宣!证明给你看!”她喘息着,声音带着痛楚的颤抖和强撑的冷静,“我能配合的尽量配合!至于你们信不信,或者傅宣最终会不会答应联姻,那是你们的事,听天由命!”她目光如炬,带着最后一丝谈判的筹码,逼视着王凤,“再者,这件事能不能成,我是你们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如果你们不答应把项链交给我保管,单凭这条链子,傅宣绝对不可能如你们所愿去娶什么陆家千金!”
王凤动作一滞,眼珠飞快转动,权衡利弊。可欣的话戳中了要害——傅宣的软肋是找到了,但真要撬动他,似乎眼前这个倔强的丫头确实是关键一环。她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行!现在就拍!”
可欣忍着掌心和手背火辣辣的疼痛,用微微颤抖的手掏出手机,走到傅洋面前。傅洋眼神复杂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母亲,最终带着几分不情愿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沉默地微微屈身,配合着可欣将脸凑近镜头。
冰冷的手机屏幕映出两张表情僵硬、毫无亲密可言的脸。可欣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尖颤抖着按下了快门。咔嚓几声后,她如释重负又屈辱万分地放下手机,脸色一片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