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在每次陈山烟死亡后立刻开始的命运循环中,迪卢木多都在想着破局之法。
又名:拿什么拯救你我深爱的御主。
在正文时间线中,经历过死亡循环的迪卢木多为和同位体作出区分,称其为迪尔姆德,在死亡循环的主场中,依旧称其为迪卢木多。
大概就是剧情夹杂小情侣do love的故事,详略得当,酸涩滋味的糖夹点刀子。
命运最喜欢捉弄人。
迪卢木多生前深受命运女神的捉弄,她为这位英俊的男子,全爱尔兰少女的梦中情人带来了冒险的英雄事迹,带来了战场上的荣耀,带来了爱情的黑痣和少女的爱慕,也带来了纷扰混乱的婚姻关系和交杂在一起的爱与恨,所以,迪卢木多死了。
不过,迪卢木多以某种形式重新获得了一次生命,身为英灵的他,枪兵的他,发誓要为圣杯战争中的御主献上一切忠诚和武艺,以追随御主直到最后作为自己享受这次新生的奖励。
现世的御主是一个名为陈山烟的女人,和迪卢木多曾接触过的多位女士相比,她没有美貌,没有卓绝的天赋,也没有高贵的出身和对他的爱慕。
陈山烟和善而亲切,理智而成熟,对于迪卢木多这个打破她平静生活的客人,在最开始的慌乱过后,很快就接受了有关圣杯战争的一切,并且十分反常地想到不能单靠自己和迪卢木多两个人应对这一切。
一切都进展地那么顺利,迪卢木多顺利融入和适应了现代生活,陈山烟接受了特训,他们将在国家机器的支持下进入圣杯战争,不说必定会得到胜利,但是保住性命却是可以达到的及格线——
在出发前夜,他们进行了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互相消除了彼此心中的疑虑,在并肩迈步走向圣杯战场的时刻,迪卢木多发自内心地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圣杯战争结束后,自己还能和御主保持这样亲密的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看着瘫倒在雨水中的那具躯体,迪卢木多觉得自己的灵核都为之停止了运作。
被刺破的颈动脉往外汩汩地喷涌出鲜血,流淌在雨水中,被稀释成淡红色;陈山烟,他可怜的,经验缺乏的,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御主抽搐着身体,头颅艰难地转动朝向迪卢木多所在的方位,双眼中闪烁着求生的信号。
正与刺客对抗的迪卢木多不管不顾地折返到她的身边,敌人也放弃了这场打斗,杀死御主,从者不久之后也会随之消失,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只是和御主一次雨夜的出行,他们是为了寻找杀人狂魔的踪迹而迈出据点。
迪卢木多试图按照学过的急救知识捂住陈山烟出血的伤口,没有毛巾,没有棉布,也没有止血粉……
陈山烟瘫在身侧的手试图动弹,她眨了一次眼,再睁开时带上了遗憾,断断续续从嘴里吐出两个词:
“报告……换人……”
这曾经是他们的参谋团所给出的最坏的策略,如果陈山烟不幸牺牲,为了保证跟进圣杯战争和获取资料的任务顺利进行,应当及时上报,有数个资格合适,天资更甚于陈山烟的魔术师和道士可供迪卢木多选择,他们可以结为新的主从,继续这场圣杯战争。
吾主,您在遗憾什么?
这个时候了,您还在想着任务的完成吗?您的生命就要逝去了啊!
一种从体内产生的破碎感蔓延到英灵的全身,他捂住伤口的双手变得虚无。手下原来早就没有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了。
陈山烟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她在死前看着迪卢木多消散身影,退出了这个残酷的斗兽场。
一种沉痛的感觉袭上了迪卢木多的后脑勺。
他仿佛经历了一场梦魇,浑身冷汗地从黑暗中清醒过来。
扑通一声,他的双脚落到了实处,继而有一种重压感,迫使他狠狠地跪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熟悉的书房,熟悉的木纹地板,还有泛黄的墙纸。
陈山烟虚弱地靠在了转椅边,瘫坐在地上,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惊疑不定。
迪卢木多在那一刻以为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他张了张嘴,发出了难听的一声吸气声。他注视着陈山烟那张脸庞,往下看见了她光滑的脖颈皮肤。他忽然在这一刻感到英灵虚拟的心脏狂跳不止,一种荒谬,虚无和劫后余生混合的感受攥紧了他的大脑,填充了他的肺腑。
“吾主……”他开口,慌乱地膝行了过去,不顾陈山烟虚弱的阻拦,紧紧抱住了她。
“您还在……您还在,太好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您,请惩罚我吧,吾主……”
“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无法理解!”陈山烟慌乱地想要推开他,“你,你是谁,怎么从我家的墙上冒出来的……”
两行热泪从这个陌生的英俊男人脸上滚落,滴在了陈山烟的额角。她迟疑地用一点力气搂住这个看上去情绪激动,脆弱的男人,用手拍拍他的背。
“别哭呀……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
命运给了他一次后悔药,迪卢木多想,不知为何,他回到了陈山烟召唤他的那一天,一切都没开始的时候。
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重蹈覆辙?迪卢木多思索,只要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不在那个晚上路过那个路口……不,那个晚上一定要劝阻吾主,让她好好待在据点,不要出门就可以了。
最开始在书房的时候,自己还哭成那个样子,在她面前出丑了……不过这样的表现让陈山烟对迪卢木多多了几分关怀和爱护,迪卢木多说过很多次,自己那时只是情绪激动而已,但陈山烟认为迪卢木多深受大男子主义的毒害,不善于展现自己的脆弱和感伤,并总是告诉迪卢木多男人也有哭诉和示弱的权利。
现在他们已经友好相处了两周。
陈山烟惊讶于迪卢木多很轻易就适应了现代的生活,迅速学会了现代汉语,还能很轻松跟上网络潮流,并且对陈山烟的口味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真怀疑你们那时候的骑士教育有点像培养管家,”陈山烟看着迪卢木多端上来的去皮苹果,“你真的太擅长照顾人了。”
“女士的赞美也是骑士的荣誉。”迪卢木多彬彬有礼,心想,算上这一次,我可是足足和您共同生活了快半年呢。
“你买的苹果都好好……哇,脆苹果,我就喜欢这个品种。”陈山烟用牙签插起一块吃下去,发出感叹。
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电视,陈山烟按了一个频道,迪卢木多回忆起往事,说道:“这个时候没什么好看的,这个台在放歌唱综艺。”
台已经调过去了,果真是在播放一个唱歌类的综艺,都是一些不流行也不出名的歌手,在唱陈山烟不会唱也不喜欢唱的歌。
“真的耶,你怎么知道?”陈山烟问。
迪卢木多的理由很完美:“您上班的时候,我会试着看一些频道,这个频道上午,下午和晚上播放的都是同样几个节目,顺序也是一模一样的。”
的确,有些频道这样做就是为了尽可能让自己的节目被不同作息的观众都看得到。陈山烟见状,换了一个台,调到了电影频道。
上一次陈山烟事前并不知道那个歌唱综艺有多无聊,耗费了几分钟等待这个节目出现她喜欢的内容,几分钟后,陈山烟耐心耗尽,索性关掉电视去看书了。
电影正在播放战斗大片,陈山烟拿起一包开了封的薯片递给迪卢木多,两人就着这么一包薯片看电影。
电影讲述的是末日背景下,一个被征召入伍的男人意外发现自己具有死亡后回到被征入伍那一天的能力,在又一次死亡前,一个女军官告诉男人,重来后到她所在的部队找她,原来女军官知道这种能力和现象,她和男主是同类。
依靠男人奇特的能力,他们一次比一次获得了关于外星敌人更多的情报,逐步知晓如何彻底消灭外星敌人的老巢;可偏偏男人在又一次濒临死亡时,他被医护人员从生死线上救活,由于他被输血抢救,他永远失去了回到最初那一天的能力,这将是他和女主角最后一次杀死外星敌人的机会。
爆米花电影,当然会给男女主角一个圆满的结局,男主历经千辛万苦,和敌人同归于尽,又一次醒来时,他已经出现在了庆祝末日结束,战争胜利的热闹大街上,电影就在男女主角的拥吻中结束。
“我也想有这个能力,这样我高考完一年后知道答案,立刻撞死自己,重考一次,985还不是随我挑?”陈山烟开玩笑道,“我看好多小说都会写这种题材呢,什么无限流呀,游戏类呀。”
“世上哪里有后悔药能吃呢?”陈山烟伸了个拦腰,“时间也不早啦,我去洗漱睡了。”
不,吾主,后悔药还是有的。
迪卢木多有不小的把握让陈山烟活下来,但他也深知命运的无常,正如不少小说中写的那样,预知未来后规避的某件事,那么从这里开始便产生了新的分歧点,由此延伸出一条新的时间线,在这条时间线上发生的一切,都和原本预知的未来不完全相同,原本先知的优势就会变少,甚至不复存在。
更经典的说法,就是俄狄浦斯的悲剧,因为知道未来而想尽办法规避,却不知规避本身也是命运的一部分,越是去规避,越将自己推向命运注定的方向。
但即便如此,对迪卢木多和陈山烟来说,改变已知的命运也比未知的命运要好得多——生死关头,就不要挑剔太多了。
圣杯战争开始了。
迪卢木多自从踏入冬木市后,就对陈山烟有着一种过分的关照。
“我认为,你对我有点太小心了。”陈山烟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球擦拭着自己手背上的一块擦伤,“这只是我们和Saber的第一次战斗,也是圣杯战争中的第一次战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仅仅因为我忙碌于操作无人机而没及时回应你的请求而……”
陈山烟用了一个恰当的词汇:“方寸大乱?你应该是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才对。”
言下之意就是,迪卢木多在御主的事情上表现得有些不稳当。
迪卢木多捧起她的手背帮她上药,他有些心虚,“抱歉,吾主,但事关您的安全……您的回应意味着您是安全的,这会让我安心。”
难道迪卢木多要说,因为御主上一次周目已经死了一次,所以他特别担心吗?说出来绝对会被陈山烟当成迪卢木多脑子被圣杯砸坏的胡言乱语。
“既然和我成为主从,就起码对我的能力抱有一定的信任吧。”陈山烟嘟嘟囔囔,“我别的不行,还是很惜命的。”
但是您惜命也阻拦不了您死亡的事实呀,迪卢木多在心里默默回复。
陈山烟和迪卢木多同进同出,这对于主从来说是正常的,但奇怪的是,迪卢木多对冬木市的大街小巷都充满警惕,他和陈山烟到的每一个地方,都被他提前踩点和侦察过,他甚至还为此背下了整个冬木市的公交运行线路和时间排布表,记住了人流密集的公共区域和场所,仿佛巨大的危险随时都会发生。
直到教会发布了对Caster的追杀令,陈山烟听闻后,兴致盎然地提出:“奖励是一枚令咒?迪卢木多,我们要不要试试?”
“不行。”几乎是下意识的,迪卢木多出口反对,随后他看着御主诧异的表情,解释道:“……您现在的三枚令咒都还未使用,并没有为此冒险的必要;并且,现在各方都因为对Cater的追杀而行动,如果因为争夺同一个猎物而遭遇……这是很危险的情况,”他坦诚道,“我没有把握在多个从者的攻击下保护您。”
“再说,一个御主最多就只能持有三枚令咒,这和召唤咒语中的三大言灵是相对应的,即便您击杀Caster,也无法拥有四枚令咒。”
面对陈山烟的安危,迪卢木多罕见地采用了最保守的战术,这并不符合战士主动出击的作风,但天平另一端是陈山烟,那就是应该的。只要陈山烟不参与对Caster的追击,老老实实待在据点,碰见Caster和上一回的刺客们的几率会降到最低。
“有道理,安全最重要。”似乎被迪卢木多的理论说服,陈山烟低头思索,她抬眼看着忐忑不安,等待她决断的迪卢木多,“但是,Caster其实也就是近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吧?或者他们主从阵营都是?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吗?”
她放弃了出门,这就是第一步的胜利了!
迪卢木多松了一口气,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喜悦建议:“惩恶扬善也是骑士的职责,如果您愿意,就请派遣我进行侦察,您只需要在此安心等待恶徒伏法的消息便可。”
“当然,一旦您遇到危险,请立刻用令咒呼唤我。”
Caster连同他召唤出的怪物在Saber释放的攻击下消弭,迪卢木多没有投去太多注意,他化作灵体飞速回到了他们的据点。
陈山烟安安稳稳地坐在疗养院的椅子上,正在暖黄的灯光下敲击键盘,向参谋部传输今天的信息整理。
她的注意被阳台上的落地声吸引,见到迪卢木多的归来,陈山烟露出笑来,“看来Caster已经被消灭了?”
迪卢木多回以肯定的答复,他注视着陈山烟红润的面庞,有神的双眼,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被放下来,他上前几步,双臂将陈山烟抱在自己怀里。
“……怎么了?”察觉到迪卢木多的状态有些反常,陈山烟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自己刚刚召唤出他时的样子,她的一只手在迪卢木多的背上拍了拍,温柔地问他:“放松,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活着的,迪卢木多感受着陈山烟跳动的颈动脉,她的温度,她的吐息,英灵的皮甲挨着陈山烟的外套,活着的陈山烟就在他的拥抱中,被他的手臂和胸膛所包围,所保护。
“没什么,只是……”他编织着合适的理由,七分真,三分假,“Saber释放了她的宝具,一举消灭了敌人,那是极其耀眼的光芒,想必您也能在远处看见。”
“嗯。”
“那太强大了,吾主。”英灵的身体颤抖起来,将陈山烟抱的愈发紧,“我害怕……我无法保护您,我担心即便我牺牲都无法将您推出去……”
陈山烟以为迪卢木多就事论事,“不,这种程度的攻击需要一定的蓄力和大量魔力的储备,并且要保证不会被打断,不是吗?你就帮助了她免于狂战士的骚扰,这次发动过后,她的魔力一定处于较低的水平,这种底牌暴露后,我们就有所准备。”
不,吾主,迪卢木多埋在陈山烟的脖颈处,脸颊蹭着她的呢子大衣,这并不是宝具的问题,我好不容易将您从死亡的命运中推出,但我能做这一次,能不能次次都做到呢?
“放宽心,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个目标可是最简单的了。”陈山烟宽慰他。
直到他们都意识到这个单纯的拥抱维持了太长时间时,也并没有太多尴尬,他们很自然而然地松开彼此,迪卢木多的眼睛追随着陈山烟的动作,他们是主从,最亲密的神秘学关系之一,生死相托,却并不是休戚与共;御主死亡,从者几乎是必定会死的;但从者的死亡,有时候正可以换取御主的不死。而对迪卢木多来说,现在是:陈山烟死亡,他却不能归于同等的安眠和寂静。
但这种挣扎却是可以接受的,迪卢木多在向远古时代的凯尔特诸神祷告:请诸神庇佑我吧,我恐怕正在与命运为敌,我正为了我的忠诚和御主所抗争。
只要陈山烟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在试着联合狂战士的途中遭遇了强大的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