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眠有困难?”姜晴看着眼前的人,问。
林南延:“偶尔熬夜工作的时候喝多了咖啡会需要。”
姜晴无语至极,她就多余问他。
林南延像是没看出她的脸色,继续说:“晚上睡前吃一片,不要叠加其他药物,情况有改善的话,就停药,最长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姜晴:“知道了,我回去就吃,你也早点睡。”
她转身下楼,林南延跟在她身后。
“回去把窗帘拉好,关掉所有灯光来源,泡个脚,喝点热水再上床休息,睡不着就听点白噪音...”
“知道了,你好啰嗦。”
楼道里安静了一会儿,直到姜晴要关上大门的时候,突然听到林南延喊她。
“姜姜。”
她顺着声音看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上扬的嗯字。
他说:“你要好好的。”
林南延还在看她,姜晴故作轻松地笑,“我当然会一直好好的。”
她关上大门,连同一起隔开了男人的视线。
姜晴走进厨房,水流与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眼神在飘渺的水汽中渐渐失神。
他们彼此都知道,下一次见面,可能就是她第三次回来的时候。
下次会发什么?
情况会变得更好还是更糟?
姜晴不知道。
她能做的,就是不去想后果,一条道地走到黑。
水注进杯里,又慢慢溢出。
直到手指传来一阵刺痛,姜晴这才回神,她立刻关掉饮水机,到洗手池里冲冷水。
好在不是滚水,没一会儿就没感觉了。
姜晴擦拭干净手指,拆开林南延给她的褪黑素,惊讶地发现药品竟然是全新未开封的。
看来,林南延最近也没什么失眠的困扰嘛,突然出现的记忆也没打乱他的生活。
她倒出一粒塞进嘴里混着温水吞服,随后又接热水泡了个脚,把室内外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上床搜索白噪音,设置定时播放。
姜晴十分有仪式地盖上被子,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闭眼。
同一时刻,林南延闭眼躺在沙发上,茶几上的药瓶已经空了大半,隐隐见底。
白色的瓶身上贴着几个英文标记,“Zolpidem Tartrate”——唑吡坦,安眠药的一种,属精神类药物。
林南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定定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阳光从地板上渐渐爬至他的眼角,却怎么也照不清男人眼底的情绪,驱不散男人周身的枯败气息。
许久,林南延的眼珠僵硬地转动,像是老旧机器卡带,一卡一卡地落到厨房的方向。
林南延起身,他走进厨房,直直地盯着挂在墙上的菜刀。
脑中纷纷扰扰,有什么在尖锐地叫嚣,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林南延面无表情地忍耐着。
他弯腰,开始擦拭桌子,拖地,打扫房间卫生。
灰尘阵阵飞扬,林南延在这熟悉的、陈旧的、破败的房间里隐隐嗅到了腐朽的味道。
他垂下眼,强迫自己静下心等待一个审判的结果。
然而,结果没等到,率先等来的是一通熟悉的电话。
林南延丢下手中抹布,疾步走近,他将手机放置耳边,还没来得及张口,忽然听到女孩的惊恐喘息声。
“他...他又杀人了!”
林南延倏然攥紧了手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有没有事?你在哪?等着我,我立刻去找你,不要害怕。”
听出来林南延似乎误会了什么,姜晴连忙说:“不是我,我没事,我好好的在家呢。”
林南延的心脏重新启动,放松下来才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姜晴自从接过电话心就怦怦地直跳,怎么也静不下来。
原来,昨天他们是真的与死亡擦肩而过。
那个姓李的男人,杀了两个人的男人,他是真的不怕杀人啊。
姜晴喃喃:“是昨天的那个人,他又杀人了。”
林南延豁然转头,目光直直地落到厨房的墙上。
“我听着,你说。”他的声音很轻,伴随着脚步声响起和拉开大门的声音。
姜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原本以为他杀江轻学姐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仇怨,可是他再次出手了,就在昨天,刚刚出狱后,你说他是不是单纯的有精神疾病?”
林南延边上楼边说:“不会,如果他患有精神疾病,法院不可能不知道,他也不会被关进监狱。”
姜晴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是精神病,可他又怎么会是正常人?
“他好像杀了一个叫李亮的人。”姜晴艰难地回忆着刚才的电话,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李亮...好耳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