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航等了她一晚上了,秒回信息,“放假了?”
应悦:“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傲娇地哼了一声。
但她这些时日的愤懑、气恼、决心,好像沙滩上被晒干了水分的沙堡,被人轻轻一戳,就坍塌成一片散沙。
路一航没有追问课代表的事情了,他发了几张照片,给她看自己住的公寓环境,“我妈帮我租了个小屋,我每天白天去上课,晚上回来可以学习,你把那些卷子寄给我吧,我抽空做一做。”
他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就把卷子太多没地方放的事给解决了。
应悦还是委屈,最介意的事盘旋了几圈还是从指尖落下,敲字发了过去,“你集训,是不是有很多漂亮女生啊?学表演的女生都挺漂亮的。”
路一航:“是吧。”
应悦:!!!
他还“是吧”!是个屁!狗男人!
路一航又发:“我没注意,我跟老师上一对一。”
哦哦,这样啊。
路一航还发:“都没有你漂亮。”
哎呀,说什么呢,哎呀。
应悦偃旗息鼓,脸都快笑烂了。
那她只有一个问题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路一航这次给了她确切的时间:“三月份,校考完了就回去。”
虽然还有挺久,但好像也没多久。
应悦被自己矛盾的说法逗笑,又要了他的住址信息,说明天去给他寄卷子,“你有不会的可以发给我,我放假回来看了给你讲。”
她现在可不是说大话,是真得觉得路一航脱离学校这么久,肯定有掌握不好的知识,她如果解答不了还可以去问老师,问完再告诉他!
路一航答应得很痛快,但也提醒她:“你好好上学,放假再看消息,不要偷玩手机。”
但他还说:“有人欺负你的话除外。”
有人欺负她的话,可以破例偷手机告诉他。
应悦心里高兴,可也知道他只是哄人,“告诉你也没用啊,你又没法替我报仇!”
路一航:“有办法。”
应悦洗耳恭听他的办法。
路一航:“我去庙里挂许愿牌诅咒他。”
噗——
这是什么幼稚又恶毒的报仇方式!
她喜欢~
这天晚上她跟路一航聊了好久,聊到他催她下线去睡觉,应悦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
于是徐莉莉发现应悦又变得开心了,开开心心地听课,开开心心地做题,开开心心地给路一航收拾卷子。
她跟人说,自己每次放假会把卷子打包寄给路一航。
课代表再发卷子的时候不会遗漏给路一航了,老师也没说什么,就连化学课代表也被应悦“打”怕了,见到她都躲着走。
当然也会有同学暗戳戳怀疑应悦这么维护路一航是为了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她喜欢路一航呗。
可是喜欢路一航的人多了去了,没人笑话应悦,连起哄都没有。
只有于澜开过一次玩笑,托着腮扭着头看应悦来拿卷子,问要去哪个庙里烧香可以得到这么善良的“小徒弟”。
因为是在教室说话,他还是有所收敛,称呼上没说得太露骨。
应悦傲娇抬起下巴,“去哪里烧香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在哪个庙挂许愿牌诅咒人比较灵,你要被挂上试试吗?”
于澜:???
什么仇什么怨还要给他挂起来?
他马上闭嘴好吧!
在期末考试来临之前,应悦放过两次假,每次打开手机都能收到路一航发来的满屏信息,都是他拍的不确定的题目,问她要答案。
有些题目久远,她自己也要再做一遍才想得起来思路;还有些题目刚好就在她的错题本上,她看一遍自己的笔记把疑难点讲给他听。
应悦也怀疑过,怎么好像路一航不会的那些题目,都是她掌握不扎实的内容?
但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奇怪,本来那就是些容易错的难题,都不会才正常吧。
她在“辅导”路一航的这两天里自己也受益匪浅,回学校的时候还拉着老师问东问西的,被老师表扬说学习状态很积极。
努力虽然不一定总有好结果,但肯定比不努力的收获要更多一些。
应悦的期末考试一结束,就觉得自己这把稳了,成绩不说名列前茅,也不至于太差劲。
她甚至白日做梦,如果这次考试能进前十名的话,是不是可以跟爸妈提要求,去北城旅游?
虽然寒假只有可怜兮兮的十天,但来回一趟北城也不是太耽误时间,她可以少逛几个景点。
她想把自己像那些卷子一样,打包寄到路一航的公寓去。
她的奇思妙想说给路一航听,路一航哭笑不得地回她:“我过年不在北城。”
应悦:“你不是说要训练,不回琴港吗?”
路一航:“寒假训练,但是过年那几天,老师也要休息啊。我不回去琴港,是要去我爷爷家过年。”
爷爷家在南方。
应悦有点被打击到,虽然他说得这些好像都很合理,但她就是感觉难过。
她又想问,那要什么时候他能回来,什么时候她能见到他。
可她憋住了,她知道现在是艺考的关键时期,这些问题对他没什么帮助,只会让他跟着烦。
所以她想了想,“贤惠”地跟他说,“那我趁你还没走,先把寒假作业寄给你吧,你别累着,也别闲着。”
路一航回了她一个大拇哥的表情。
应悦又笑了,嗯,知道大家都在一起吃学习的苦,她心里舒坦了。
-
应悦的期末考试名次确实不错,是她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
应妈给她开完了家长会,回家喜气洋洋地让她许愿,说要奖励她。
原本的愿望已经落空,应悦也没什么想要的了,想了想告诉她妈:“你跟爸安生几天别吵架,让我过个开心的春节吧。”
应妈一噎,从女儿老气横秋的话语里听出几分心酸,最后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就走了。
应悦也跟着叹气。
她感觉她爸妈好像都是更年期,一个比一个像炮仗,火气太容易点燃了,吵架吵得她都快免疫了。
但她依旧妄想父母之间的矛盾能够调和,依旧希望他们不要分开。
失去自己爱的人真得不好过。
可能是应悦的期许得到了满足,这个年她家过得还算和顺。
除夕夜的零点,她第一个给路一航发了拜年消息。
她还点了窜天猴,拍视频给路一航看,黑色夜空里划过一到亮光,响声像是小偷猥琐逃窜。
既不好听,也不好看。
就这样,路一航还能昧着良心夸:“真有趣。”
喜气洋洋地开了学,应悦的心思也跟复苏的春天一样充满朝气。
开学那天,她在走廊里见到了路一航的妈妈,她穿着藕荷色的西装,银白色的长裤,依旧美艳照人,漂亮得像是跟这土气校园有壁。
盛锦玫是来给路一航办理一些手续的,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偷偷看她,回眸对上应悦的视线。
哦,是路一航屏保的那个小姑娘。
盛锦玫对她招招手,和蔼地笑了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