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陡然生出一种慌乱,慌乱的手脚发软,想要逃跑的局促。
他耳尖红了些的轻轻推她肩推开,心跳声渐渐大过这世间万物的噪音,宛如急促奔腾的马蹄,一下比一下响的擂鼓。
江樟陷在“我错了”那句中促狭,他急着出去这狭窄空间的说:“我去吃饭了。”
他扭的那下头,疼的缓了点神回来。
他先江樟出去。
这傻逼在他后面很惊奇喊:“我眼瞎了?你居然害羞了?”
“……”
“我靠。”
—两个人各自去食堂或者外面随便吃了点。
踩在有雪的地方,鞋周沾着雪,雪水地一片泥泞。
回到教室。
江樟拉着陈瑜,生涩的问第一印象。
她可以冤家易结的把陈瑜发展成她的男闺蜜。又一个,男闺蜜。
能好好相处为什么要结仇。
江樟不愿意和他为仇。
“我第一次看,你的时候不知道你这样。”他这天熬不过江樟,说。
“……怎样。”江樟说这句话时没反应过来,又马上反应过来:“哦,开始看我脸以为我很厉害,这个人特别高冷不好惹是吗?”
陈瑜没说话。
江樟瞥着头跟他在课间滔滔不绝。
“我随我妈长相,我妈也是这样,开始的时候我爸以为她特别明事理。”
江樟顿了会又道:“结婚了发现不是。也不是女强人,一个小女人,就算结婚了也是天真少女。我妈刚烈,我爸就会回嘴。所以我们这种人注定和我爸那种人合不来的。”
陈瑜扫她一眼。
她神色明媚的说着烦恼。
天又亮了。
第三节课下课,陈瑜把物理全解和五三,一张卷子搬出来,拿笔扣扣她书本,说:“我教你物理。”
江樟诧异的对着他,陈瑜有些无奈,问:“你跟我坐不就是老梁说你物理不好?”
江樟啊一声。
周围人一个个把耳朵竖起来!
各位“管家们”第一次看到少爷对生活有了生活欲!
他积极主动的像个跟他们没两样的活人!
少爷果然对江樟不一样!
他们心里暗藏的那个小幼苗逐渐随着瞳孔睁大而发疯般生长!陈瑜本来拿着笔好好的,忽然冷不丁抽出旁边随便一本书将书往赵大飞背后一砸!
赵大飞操的一声!
发出杀猪叫!
陈瑜冷声骂:“再盯老子试试。”
“……”
赵大飞和一帮兄弟敢怒不敢言。
陈瑜还是不看江樟的问:“要教?”
他这下有点火气了:“你会了就能不跟我坐了。”
江樟:“……”
可是中华文字博大精深,连带语气不一样都会导致这句话意思不一样,即使它没有写在书面上,在哪个地方加逗号。
江樟眼里:你会了就能,不跟我坐了。
你跟我学了不就是往你期望的方向走吗?
不然她坐在这干什么。
不然他俩都坐不到一起。
江樟百感交集的颤下眼睫,点头。
江樟的物理基础就不好,力学比电路难些,高一学好力学,对电学就会更游刃有余。
但江樟没有,说个库仑定律都磕磕巴巴的水平很快就被陈瑜赤|luoluo猜个透彻。
陈瑜给她划了几个快速抓知识点的几个选择题,边让她写边教,库仑定律只适合真空中静止的点电荷。
不仅适用于真空。
还有介质中。
点电荷是体质最小的带电体。
电荷大题。
江樟:“……”
晕了晕了。
已经晕了。
两个人在课间大眼瞪小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外面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落。
江樟承认:“我物理考卷会抄别人,我还有那么点天赋,每次蒙选择题都能蒙对。”
牛逼吧?!
绝对天赋。
好运气!
陈瑜面无表情,江樟继续跑火车:“一般人考试成绩好靠努力,我还能靠蒙。”
“这种天赋运气我一般不告诉别人。”
“我怕炫耀没。”
陈瑜:“……”
晚上最后节课不上,放学。
老梁紧急安排值日的同学大扫除,早就安排好的派了几个会绘画的在后面黑板报上画画。
明天学校会堂会有表演。
但大概一些不参与的同学也不会特地来学校看人元旦晚庆。
过元旦的氛围却要足,最起码黑板报要做的好看。
老梁跟两组值日的同学说,那四个学生这时就是他们的大佬,他们要什么他们得给他们什么,一起参与这个黑板报的完成。
雪在外面下了三寸厚,堆在阳台之上,摸一把便是一个雪球。
来来往往拿拖把扫帚的,拖把走个过场,没敢把地弄太湿。
也仍是要打许多水洗抹布洗拖把。
丢垃圾的丢个垃圾就跑不见人影了,半天没上来。
这周值日的江樟和苏喃把防护墙上的雪抹掉,踮起脚尖往下看,来来往往的全是闲散的同学,她们在找拎着一个红色桶的两个人。
——终于看到了。
冷飕飕回去。
四个美术生没一个比陈瑜写字好看,他们派扫地的陈瑜写字。
陈瑜洋洋洒洒写了小半面墙,字大小胖瘦基本一样,哪怕繁体。
他写起来偏正楷,不是现在流行的落鲸体,远看极和谐。天骄之子不自知的陈瑜歇会的拿了几张a4纸往踩的桌上一放,坐下了。
其中一个美术生让他们放点音乐。
反正没老师,大家都很放得开的疯。
段资拿个语文书开始读。
大家一个劲乐。
文言文里《琵琶行》被改成了歌。
班上听过的人一通乱唱。
江樟也乐着拿着文言文读《离骚》
站在美术生背后三百六十度美声环绕。
陈瑜在她侧后方,平静地看她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