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虞父母争吵过后,虞苑被呵令不准再出府,只能在府中待着。
虞苑只以为是因为林氏正妻的缘故所以母亲心情不好,便就乖乖待着。
总是想找机会出去。
只是突然院子外传来一阵骚动,人都吵闹了不少。
虞母来到虞苑的住处,四四方方的院子没有多余装饰,显得沉闷,她脸上的怨色已然消失不见,喜笑颜开拉起虞苑的手
“来,苑儿跟阿娘出去迎接贵客。”
虞母很少有和蔼的模样,虞苑轻轻挣开,感觉到不对劲。
“是什么样的贵客,还要我去迎接,这不符合规矩。”
是的,庶女是上不得台面的。
虞母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再一次拉起虞苑的手
“跟为娘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又不容她拒绝,直接带着人就走向厅堂的方向。
路上的许多下人都笑看着虞苑,她总觉得那笑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果然,厅堂前院子里,全是一台台黑箱子,用红色系带打着结的聘礼。
只留下狭窄的缝隙留人来往。
虞苑觉得这红色刺眼得很,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
“小娘,我想先走了。”
手腕却被拽得死紧,虞苑压根挣脱不开。
“走什么啊,副县令家正要和咱家商谈婚事呢,你看你的聘礼都到了。”
虞苑一僵。
“谁?”
她维持表面的平和,笑着说。
“当然是你呀苑儿。”
虞苑一脸不可置信。
“我才刚及笄,怎么会是我。”
虞苑怎么都没想到,轮到她谈婚论嫁,这事明明应该很早,她才十三。
陈家管事走到虞苑面前。
笑得几道褶子都出来了,显得整个人很富态他道。
“虞小姐,我家少爷稍后就到,俩家婚书已经进过官府的手已经在拟了,就只等印章这婚事就板上钉钉了。”
“这是聘单。”
虞母笑得客套收了聘书,让丫鬟往管事的手塞了一把金瓜子。
“这是自然。”
管事笑得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道,显得有些谄媚,掂量了手里瓜子,见牙不见眼,拱手告退。
“若没事,我便再去清点聘礼。”
虞苑实在接受不了,有些屈辱咬着牙,但还是不敢在怎么多人面前发作。
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简直要人羞愤欲死。
拉着虞母将人带到后堂。
“为什么?我要成亲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且不是说这事没那么快的吗?”
虞母有些心虚不敢对上她的眼睛,柔和了语气。
“这不早点定下来,早点成亲也安心。”
虞苑眼睛微微泛红,眸中有水光浮动。
“我连人都没见一面,我就要跟人成亲?你们想让我跟谁就得跟谁”
“任谁都可以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到底是人还是个物件!”
声音拔高,虞母捂住了虞苑的嘴,扫了下四周。
有些烦躁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给选的当然是对你最好的,为娘还能害了你吗?”
“那陈副县令的儿子一表人才,人好家世好,就这样你还不愿意嫁。”
虞苑倔强着。
“死我也不嫁。”
说完转身就要跑。
却被虞母死死拽着手腕,两人挣扎中后脖颈一痛,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自己被五花大绑躺在床上,嘴巴塞着手帕发胀发酸。
虞母就坐在床边,抹着眼泪,边说道
“你以为娘想把你就这么嫁出去,你那个没心肝的爹,他想把你往火堆里推,我就你那么一个女儿我怎么忍心。”
她将眼泪收了起来。
“不管怎样,说赖的也好,说坏的也罢,你不嫁也得嫁,离婚期就剩一个月,没到时间就别再想出来。”
虞苑深感无力,这种命运被死死掌控的感觉,她知道现在谁也救不了她。
从来就没有人问过她的体会,一句为她好,能够安然无事将所有的东西全部灌在她身上。
*
虞苑也不指望谁能救她,索性不吃不喝,虞母知晓了也不惯着虞苑,只说把饭放在房里。
有天虞苑磨开了绳子,将送饭的丫鬟打昏,给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将被子蒙在了她的头上,留了个出气的孔。
做这些事的时候,心脏都在砰砰直跳,她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居然动手打人了。
做完这些出了府门时,走进人海里,虞苑反倒没有解脱的快感,心底却生出无尽的茫然,因为她不知道逃到哪里,她除了这个家,竟然没有别的栖身之地。
看似她想挣脱想逃离,但是在潜移默化中她的骨子里又不得不倚靠着这里,顺从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