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下的春雨淅淅沥沥,权若桉忽然按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猩红的小点扩大又缩小,像鼓动的腮。
一根烟很快就结束了,车窗升起,凉薄的冷风和雨丝被隔绝在外。
“在想什么?”权若桉的声音冷冽平直,在寂静封闭的空间中宛若乍起的雷。
江霁雪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堵了一幢墙,厚重且闷郁。
“……没有”
“…唔!”
江霁雪还没反应过来,她的下巴就被冰凉的五指噙住,脸被强硬的掰正了过来。女人有些许冰凉的发丝随着动作的幅度而垂在江霁雪的脸颊上,两个人离得很近,江霁雪恍惚间还能看见权若桉眸子里似乎还燃烧着那根香烟未燃尽的猩红火光。
姐姐凶狠漠然的眼神让她感觉到恐慌,江霁雪不由得呼吸一滞。
女人的一双唇不由分说地贴了过来,她的吻又轻又密,淡淡的烟草味从她肩膀那处衣料钻入她的鼻子。同时带着柑橘芳香护手霜味道的手抚摸上她的后颈。
跟着舌尖越钻越深,抚着她后颈的手也改为握,噙得愈来愈紧。
“嗯……”
封闭的空间内,细细呻吟混合着喘气声荡漾开来。
结束时,权若桉还惩罚性的用尖锐的牙齿咬了一下她的舌头。
尖锐的痛意传透全身上下,江霁雪眼眶不自觉湿润了。刚刚被欺负过,现在倒是变得我见犹怜了。
权若桉似乎心情好了一点,她不自觉地抬手掐了掐眼前女孩的脸颊肉。
“要听话,姐姐才会喜欢你啊。”
说完,权若桉也没去看她反应了。自顾自地系好安全带,然后就发动油门。
这一夜,权若桉放过了她一次。
两个人分房睡的。
二人已经养成了这样的默契。
白天做了晚上就不做,不做就得分房睡。
江霁雪睡的主卧,权若桉睡的她旁边的客房。
因为权若桉说她不喜欢床上有别人的气息。刚做完的主卧自然是不能再睡了。
因为全都是两个人交缠后的气息。
夜晚,江霁雪独自把被子抱在怀中,心砰砰砰的跳。
这一天的悲喜交织下来,让她感到有些累了。
她把鼻子埋在被子上,上面仍然可以汲取到最后一丝的权若桉的气息。枕头上也是,还留存着她的最后一丝发香。
权若桉不在,她常常都是伴着这些香气入睡的。
……
只有昨夜到今天早上八点,她才是完完整整地拥了权若桉一夜。
从模糊的回忆中抽出身来,江霁雪看向前方的身影,嘴角的笑容顿时带着有些委屈的苦涩了。
现在权若桉正站在她为她精致布置的衣帽间里。
姐姐不再是时而幻灭,时而又幻生的酒精下催发的幻觉了。
江霁雪走到她身旁,给她挑了一件衬衫和风衣。
权若桉盯着她的动作,才迟疑地说出牌子的名字,“brunello cucinelli的衬衫和Burberry的风衣?”
江霁雪:“嗯。logo不明显,只有看内里的格子和后领的标才能看得出来是它们家的。”
权若桉抿了抿唇,江霁雪这么一说,她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了。以前的话正中眉心。
顿时觉得自己以前的好mean的样子。
瞧瞧给孩子灌输了多少她自己很mean的主观发言。
“以前说的那些话,不用记这么清楚。”权若桉沉吟好一阵后才说。
“但姐姐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楚。”江霁雪毫不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
权若桉张了张口,欲再说什么,背后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抱住。
她的腰被两只手臂环绕着。
小雪的爱让她觉得很奇怪。
几年过去了,她不应该是恨自己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权若桉手指抚上腰间的那只手,她慢慢蓄力,想要将她的手掰开。但江霁雪刻意和她作对似的,把她的腰箍得死死的,要勒死她一样。
腰间力度不曾减少的同时,又轻又缓的声音中在她耳后响起。
“姐姐,我早就没有酗酒了。酗酒从前会让我在恍惚一刻间产生灵感,后来就变成了醉倒的时光中会见到你,但醒来却发现你不在……我受不了这样大的落差,我不敢再让自己喝醉了。”
“……不喝酒,挺好的。”权若桉半天没想到回什么。
只能从齿缝中挤出这么一句又尴尬又死气沉沉的话来。
江霁雪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一言不发的,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地站在衣橱前,稍微将目光一瞥,就能从旁边的偌大的一面全身镜看到现在的模样。
多么像一对从后相依偎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