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汉跟受刺激了一样,忽然扑上前,往陶然脸上抓:“凭什么你可以和他讲话?”
陶然猝不及防,本能地往沈岑的方向靠,刹不住车,直挺挺撞进沈岑的怀里,口罩掉落。
他是偏少年气的长相,脸颊饱满,眼型偏圆,骨骼和肉分布均匀,一眼看上去就非常舒服,跟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痴汉盯着他的脸看了三秒钟,朝旁边的警察叔叔说:“这个我也喜欢。”
警察叔叔都气笑了:“赶紧走。”
骤然失去口罩的庇护,骤然闻到混杂的味道,差点吐出来,脸贴在沈岑的衣服上深吸,好不容易把呕吐的感觉止住了。
扶着他的人冷冷开口:“陶然?”
陶然被他的表情吓到,完全没去思考为什么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我不舒服,我有点太,太冷了。”
他说话越来越小声,表情越来越心虚,怕眼前的人把自己也揍一顿。
这一拳下去,他可能得去住院。
对方迟迟没说话,陶然壮着胆子看他,面前横过一件棉服。
沈岑一言不发,意图明显。
陶然把棉服穿上,瞬间被体温包裹,橙花味漫过全身,缓解了他后颈的灼热。
他想说点什么,对方已经转身走远,后脑勺上写着冷酷二字。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警察局。
警局里,痴汉男来了精神,先是嚷嚷着自己没做错事,是受害方,又说他的私人情感不该受到管制,在警局地上打滚。
局里的人显然是对眼前的场面已经熟悉了,没人搭理他,联系了他的家里人来接。
陶然是路过报警,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沈岑动手,叫了律师过来。
调解室里面,沈岑坐在律师旁边抱着手一言不发,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陶然站在门外,沈岑抬隔着玻璃和他对视一眼。
冷淡疏离,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陶然打了个寒战,裹紧衣服。
这人也太凶了,还是少招惹得好。
警察小姐姐看他一直在门口徘徊,从里面出来:“同学,你还有什么事?”
“我衣服是里面那个人给我的。”陶然看了一眼沈岑。
警察小姐妹进去,不知道说和沈岑说了什么,十几秒之后她就出来了,朝陶然说:“他说不用还了。”
为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面冷心热?
他没理由待在这里,三步一回头地走出警厅,消失在警察局门口。
调解室里面的人抬眼往外看了一眼,身旁的律师朝他开口:“是认识的人?”
“小时候的朋友。”沈岑手指一下一下在桌面上点着,“没认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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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的住处在学校附近,老小区,两室一厅,是他外公留给他的学区安置房,距离上课的地方走路只要十分钟,黄金位置。
回家后他洗了个澡安心躺下,脑中不断复盘今天发生的事情。
分化成omega近一年,他把全世界关于omega的书都看完了,关于生殖腔、信息素、标记的消息他都可以默写了,但是书籍终究是书籍,一些内容和他身上的症状出入较大。
例如发情的时候他可以自己解决一部分问题,没有信息素也能用喜欢的香水味来缓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腺体有什么问题,他一次也没有闻到过自己身上的味道。
除了发情期对那方面的需求会很高,分化成omega这件事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较大的影响,他从来没像今天一样那么确认闻到了信息素。
沈岑的外套就放在一旁,上面几点鲜红刺眼,带着淡淡的橙花香。
陶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把外套给自己,思索良久,把脸埋进去,鼻子小鹿般地耸了耸。
管他为什么,好香好喜欢!
手机铃声打破房间内的宁静,陶然回神,登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痴汉,烫手似的把外套扔到一旁,接起电话。
他妈林霜打来的电话:“然然,到家里吧?”
陶然昂了一声:“刚回,怎么了?”
林霜把语音切换成视频:“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有啊,你们学校附近最近不太平,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住,你张阿姨的儿子跟你一起能保护你,本来你那房子就多个房间。”
所谓的张阿姨是林霜的好朋友,早些年搬到外省住,后来出国两人跟这边联系就逐渐少了,他和张阿姨的儿子小时候是非常好的朋友,十几年没见了,他连人家长什么样都忘了,顿感尴尬,刚要拒绝,林霜就给他转了几条社会新闻过来:“就你们学校附近发生的,讨论度可高了,说是有一个精神病痴汉到处跟踪人,我跟你爸最近在家都担心得睡不着。”
精神病痴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手机屏幕上的人就是沈岑揍的那个人,吊梢眼,蒜头鼻,看到他的时候还要舔嘴唇,一口的黄牙。
陶然登时有点怵:“应该不会吧,他都被抓了。”
“防患于未然。”林霜叹了口气,“干脆我跟你爸过来给你陪读,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再回去。”
“不用不用!”
陶然是早产儿,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儿子,跟宝贝疙瘩似的,视线都盯在他身上,上次发情期刚来,林霜以为他是发烧了,给他杂七杂八地塞了很多药。
他从家里搬出来就是不想让林霜察觉到他的异样,说道:“行吧,张阿姨的儿子什么时候搬进来?”
林霜转了一个微信过来:“我跟张阿姨说让他加一下你。”
不一会儿,手机里面就进来一条好友申请,黑白头像,昵称只有一个简单的沈字。
分开之后两人还在通过彼此的父母联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联系渐渐少了,最后完全断联。
“你好。”陶然礼貌地给他发去一条消息,“请问你什么时候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