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徽始终担心楚休言,吩咐衙役们将五诏人押回大理寺后,只身赶往西市济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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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义坊永安渠码头。
贺逢一坐在码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里握着根鱼竿,一动也不动。
旁边,南宫夏盘腿而坐,百无聊赖地盯着水面,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拔身边的野草消磨时间。
“等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有。”南宫夏小声道,“消息会不会有误?”
“再等等,”贺逢一挪挪身子,“再等——”她突然转过头,望着码头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有人来了。”
南宫夏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问:“人多吗?”
“陆路来的是一辆马车,”贺逢一又转头望向永安渠,“水路来的是一艘船。”
“买卖双方都来齐了,”南宫夏摩拳擦掌道,“正好一锅端。”
贺逢一收起钓竿,轻轻一甩,钓丝便绕钓竿缠了起来。
渡船靠岸,船上下来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马蹄声响,一辆马车自夜色中驰来,停在距离码头一丈远的平地上。
马车上有四个人,两人下了马车,两人留在车上看管车上的三个大箱子。
坐马车的男子道:“银子呢?”口音有明显的异国腔调。
“银子在这。”行船男子解下肩上的包袱,道,“货呢?”
马车男子竖起大拇指,指指身后,道:“都在车上。”
行船男子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马车男子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只听“咻”的一声,一根钓丝破空而出,如绞索般缠住了行船男子的脖子。
行船男子伸手抓住钓丝,不及用力拉扯,钓丝猛地向后抽紧,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将他狠狠拖倒在地。
另一行船男子见状,转身就要逃跑。可是,不等他跑出两步,钓丝已缠住他的脚踝,将他绊倒在地。
贺逢一抖动钓丝,让钓丝又缠了几圈,将两个行船男子缠作一团。
与此同时,南宫夏也已将四个马车男子打倒在地,四人疼得吱哇乱叫,满地打滚。
就在贺逢一与南宫夏忙着将六人捆在一起时,忽听“扑通”一声,有人趁二人不备跳下渡船,瞬间潜入水底,消失在永安渠波澜不惊的水面下。
南宫夏奔到岸边,摆好下水姿势,刚要一头扎进水里,就被贺逢一从身后抓住腰带。
南宫夏转过身来,道:“我能抓到——”
贺逢一挥手打住南宫夏的话头,道:“穷寇莫追。”
“啊!啊!啊!”身后突然传来五诏国人凄厉的尖叫声。
贺逢一心下一沉,转身看去,却见两个行船男子嘴角留下两道黑血,探其鼻息,已然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