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桂叔有什么事吗?”徐行止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手里的画卷消失,拉开门,坐在阳台上接起电话。
桂黄平那边有些喧闹,姬八混杂着楚楠逢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徐行止,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
“桂叔的手机!”楚楠逢将手机接过,“徐老板小八刚刚非要喝酒,有点醉了。”
徐行止隐隐有些头疼:“没事,你稍微看着点。明天我过去就行,桂叔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桂黄平咳嗽了两声:“行止啊,那边负责人给我打电话说你把人带出来了。坟里的东西怎么说,见过了没?”
视线不由的落在乌孝伴身上,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睫毛在脸上倒影出一扇阴影。
耳坠突然有些发热:“见过了,和我在一块呢。”
“啊?”桂黄平那边瞬间变得沉默,姬八有些炸毛的喊到,“你打不过也不能把人带在身边,坟里那东西这么多年都臭了。你怎么还能带回来啊!”
乌孝伴不知什么时候坐起身,手轻轻一划阳台门被拉开。视线停留在徐行止的手机上:“哥哥?这东西好生奇妙,能够千里传音?”他贴近徐行止,手指轻扣,“不过里面的小鸟,聒噪。”
“你!”姬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是什么东西?!”
徐行止仿佛透过屏幕看到姬八炸毛的模样,无奈的看了一眼,面前一脸阴沉的乌孝伴。朝着手机叮嘱,道:“楚楠逢麻烦你盯着姬八,今天别让他再喝酒了。以后都不许喝了……”
将电话挂断,抬头与他对视,轻叹:“醒了?”
“哥哥这些年倒是闲情逸致,又是鸟又是树。”乌孝伴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坐回床上,“可曾有片刻会想起我来?”
没等回答,乌孝伴便侧过脸:“算了,我不想听。”没过几秒,他叹了口气,“哥哥这些年有还捡过孩子吗?”
徐行止看着他这幅模样,有些心软:“没有,怎么胡乱吃酸。”
乌孝伴将手中的游灵花,献宝般递到徐行止面前:“不是吃酸,是离开哥哥太久。若是哥哥不来我家都要被拆了,不硬气,早就被欺负的不像样子。”
徐行止坐在一旁,苦笑:“我本来也是打算,和你商量一下拆房子的……”
“怎么?哥哥原本如何与我谈?”乌孝伴发出一声嗤笑:“若是别人说出这话,我可是万万不能答应。”
徐行止扶着额头:“上次我来时就知道你没有恶意,打算与你商量只开发一部分。如果你不同意就将工人救出来,在周边的村镇设下阵法保证蛊虫不再攻击村民。”
“如今呢?”乌孝伴随意的勾起自己的发丝,在指尖轻绕,上挑的眼尾带着几分媚意,“哥哥,我那地方确实不太好挖。蛊虫也不是我放出去的,都是些借着阴气修出些灵智的小家伙。”
徐行止看着他的笑,温声开口:“我拿些没有器灵的古物,给他们摆上凑出展品。再将蛊虫引回墓中不再伤人,你的墓就不挖了。”
乌孝伴一愣,身上的玉坠发出碰撞的声音。一双黑眸在灯下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悠悠开口,道:“哥哥只要开口,我自然会帮哥哥解决。”
徐行止从未听过这样的答案,一怔:“不用,我能解决。”
乌孝伴拾起扔在一旁的外袍,声音冷若冰霜:“哥哥真的有将我视作家人吗?”他身上浮出一层淡淡的黑雾,转过身,“若是如此便随我回去,将我那水晶壁恢复成原样。”
徐行止:“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这样。玉璧我能修,那穹顶我也可……”
乌孝伴微微侧头,混身散着黑气,低低开口却有些委屈:“你就不能开口让我帮你吗,连问都不问就因为是我所以直接放弃了?”
“可……”徐行止看着他这幅模样,不懂他为什么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原本的栖身之地被打扰。那麻烦你明天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他低声的“嗯”了一声:“哥哥我不在是原来那个可以被你随意丢弃的人了,这次所有的选择都会由我自己决定。”
徐行止看着他,面前的人将模糊的记忆代替,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好,睡吧。”
和衣躺而卧,徐行止看着天花板那些回忆像是有些干涸的溪流,断断续续的在眼前出现,一夜无梦。
清晨阳光从窗口洒进房间。
徐行止睁开眼睛,乌孝伴没有躺在旁边。起身朝着阳台走去,便看见他手中托着一串纯金的海贝串:“哥哥,我回去收拾了一下。剩下的东西可以随便挖,我现在带你过去。”
他几步站在徐行止面前,将那串纯金的海贝串放在徐行止手中:“哥哥,这个当我的盘缠。”
徐行止看着他混身坠着的玉饰,与那一头墨色披散的长发:“来,我帮你重新绑。”站在乌孝伴身后,发丝在指尖穿过。
徐行止熟练的将他的长发拢顺,高高的束在头顶,“扎紧点,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