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一个亲戚生病住院了,江母下午带着红糖和麦乳精去县医院看望,从医院出来,却碰到了让她乐到现在的一桩事。
——郑母从医院出来后,心情不佳,走路也横冲直撞的带着火气,却是不小心撞上了一辆板车,板车上正好装着两大桶泔水,不小心溅了一些到她的衣袖和鞋子上,她正好心里有火,就使出泼妇的本事,戳着手指头,把那个拉板车的汉子骂个狗血淋头。
一口一个乡下人,说人家眼睛被屎糊了,自己衣服和皮鞋多贵,要他赔,还把人家祖宗给问候了。
那汉子骂架不是她的对手,被人戳着脑门骂了一通,他火气窜上来,直接抱起一桶泔水,在郑母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朝她一股脑泼过去……
“你不知道啊,她被泔水从从浇到尾,身上那烂菜、碎骨头黏糊糊的全挂上面了,真的是臭不可闻,她洗八百遍澡也洗不掉那味,我小时候见人掉进粪坑,她这个和粪坑也差不多了。看得人真是痛快!这就是报应!”
江母不知道郑母是去医院找未来女婿,打算毁了她女儿婚事,如果她知道,那她会冲过去把板车上另一桶泔水也抬起来,倒她身上去。
江梨听了,嘴角轻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母接着道:“你不知道,她今天小皮鞋穿着,还挎个人造革提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单位出来的干部,可会装相了。”
郑母早些年在供销社柜台上班,因为一再辱骂顾客,被邻导批评,因着丈夫是系统里的领导,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处分,只是被调整到仓库上班。管仓库的工作更加清闲,她工作态度还是一样懈怠不负责,后来终于因疏忽职守导致仓库失火,造成国家财产严重损失,她才办了病退回家。
做了家庭主妇后,她也不怎么干活,喜欢使唤一些想托丈夫关系走门路的亲戚免费来家里帮忙,日常就是手里拿着包子,倚在门口找人说闲话。
今天还挎了一个干部包,难怪被江母说做相。
“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不过这种人也干不出什么好事,不知道哪家倒霉被她盯上了。”江母最后道。
她不知道,对方盯的,仍旧是自己女儿,只是没搞成破坏而已。
江梨第二天从林川柏那里知道,原来郑母会在医院附近出现,是去找他了。
林川柏本来不想把这事告诉江梨,怕她平白生了闲气,但又不想今后有什么误会,还是和她说了,江梨果然生气,但是想到昨天郑母也没得了好,果然就是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这气性也就小了。
江梨也把前夫去找江晓晓的事和他说了,林川柏联系到他娘说的幼儿园出了人贩子的事,才知道原委。
到了两人领证的日子,林川柏提前和医院请了半天假,昨天晚上回去还去重新剃了一个头发,穿着领子洁白的衬衫,熨烫得笔直的裤子过来。
江梨今天更是打扮的让人眼前一亮,因为小地方相对保守,她一直不敢怎么化妆,今天特殊的日子,她精心的描绘一下眉眼,嘴唇也涂了口红,衬的更是眉目如画,再配上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就像电影海报里的女主角,林川柏见到她时,心跳都漏了一拍,江梨看出他眼底的惊艳之色,更是多了几分欣喜与得意。
两人来到民政局窗口,拿出身份户籍资料时,林川柏听到办事人员报出的名字是江梨花,他愣了一下,以为对方说错了,结果江梨脸上泛着尴尬的红晕,把户口本的一页往他面前一递,林川柏看见上面的名字写的,竟然是‘江梨花’而不是‘江梨’。
“这是怎么回事?”林川柏笑了起来。
“我嫌花啊草啊太土了,对外就说自己叫江梨。本来想去派出所改名字的,我娘死也不答应,说是只一个‘梨’字不吉利,‘梨’通‘离’,后来我不是离婚了吗,她更是觉得是对外天天叫我江梨造成的。我刚离的那一阵,她整天花儿花儿的叫我,后来我实在受不了抗议,她才没这么叫了。”
林川柏听了更是大笑,他没想到江梨这么在乎名字这件事,他道:“其实梨花也很好听啊,例如樊梨花,可是巾帼英雄。”
“我这个梨花,可不是这么来的。我们的名字都是我爷爷取的,他以前给地主家种果树,天天想着自己哪天也能果树满园,我大哥叫梨树、二哥叫梨果,我叫梨花。”江梨一脸黑线,无奈地道,“我大伯小叔那边的孩子,有枣树、杨梅、桃树、桃花……”
“我们的名字也是爷爷取的,都是中药名,只有我弟弟是我爹自己取的,估计他是希望我弟弟之后能出人头地,成为杰出人士。”林川柏道。
江梨暗自撇嘴,她见过林兴杰两次,只能说名字只是美好的寄寓,林父想法很好,想要实现,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