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遗憾没找个有钱的?还想再找一个?”陈玉珠低声质问。
“发什么神经!”林兴杰把她的手甩开,龇牙咧嘴的摸了摸腰间捏疼的肉。
林母见林兴杰老实了,收回视线,对大儿子道:“我之前就说过,日子是你们两个人过的,只要你自己喜欢就行,我也信你不会看错人,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见见?”
虽然外头对儿子这个对象多有议论,林母并不全信,她是过来人,知道流言不可尽信,她和她娘是从北地一路乞讨来到苍平县,她娘为了在这里扎根,把她抛弃了,幸得林爷爷收留,她从小在医馆长大,跟着林爷爷学辨识药材,还能去医院药房上班,现在自己凭本事开中药堂养活一家人,一路过来,传她什么话的都有。
像那个‘婶娘’,小时候管她叫小乞丐、小野种,现在也是一口一个外地婆娘的叫她。在林爷爷把她许给林父时,‘婶娘’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背后散播各种谣言想败坏她的名声,幸好林爷爷一路护着她。后来林父不争气,不肯跟着林爷爷学医,林爷爷却教了她药理,‘婶娘’又在背后说她小小年纪勾搭老爷子,要把家财留给她,反正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除了这个婶娘,她遇到的有好人,也有坏人,那些背后恶毒的闲言碎语,从来没有少过。
她觉得先见见人再说,真的有哪里不好,再想办法劝大儿子改变主意。
林佩兰今天也特地赶过来,她和林母想法不同,她看向林川柏,大弟从小学习中医,以前她常说他少年老成,现在更是有一种持中守正的沉稳之气,他不像小弟那么跳脱胡闹,从来都是让人放心的,除了离婚这事。
现在找再婚对象,她觉得急不来,两个人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最重要的是,是要找到合适的。想到这里,她语重心长道:“听说你和陈老师的事没成,我觉得挺遗憾的,陈老师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为人认真负责,我相信她是会对孩子好的人……”
林母也道:“她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我们也都能理解,本来这事也是可以商量的,月月亲妈出国了,也不在乎计划生育的问题,国外也不管她生几个。”她说着,打量着双胞胎没有在屋子里,这才又道:“本来还想让阿柏去问问,孩子如果办她名下,实际我们抚养,他不愿意……”
林川柏打断道:“娘,大姐,我说过了,两个孩子我来抚养,不会让他们分开,这事你们不要再提了,何况我对陈老师没有那个意思,今天说的是我和江梨的事,不要再把无关的人扯进来了。”
林川柏刚从乡下坐拖拉机回来,整个人现在灰头土脸,满脸疲惫。这次下乡支援医疗工作,其他医生由乡政府接待,留在乡卫生院坐诊,他则被带队的严主任分配去给山民出诊,他一周里面辗转爬了几个山头,每个地方留一两天给山民看病,每天睡觉的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实在是累得精疲力尽。本来回来就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等过两天就把江梨的事和家里人提,没想到他们先知道消息了。
林佩兰道:“我的意思,不是非陈老师不可,而是建议你要慎重选择再婚对象,两个人的文化素养、思想观念要契合,你是医生,找个和你差不多职业的,才有共同语言。其实那次介绍陈老师,你不想见,我也没有催你,我是想着,你不可能一直在县城待着,过两年肯定要回省城的,你再婚这事,我不像娘一样,觉得现在就一定得找一个,你回省城以后再找也行,以免以后还有两地分居的麻烦,而且从长远考虑,你如果在省城同单位里找一个,两个人都是双职工,以后分房也能有倾斜。”
林佩兰考虑的这些问题,是有切身体会的。她结婚多年,住房问题一直没有解决,现在还是租房子住。
她毕业分配工作后才找的对象,丈夫是县中学的体育老师,两人都有正式工作,有稳定的工资收入,应该过的不错,却因为住房问题,让她感觉日子过的不尽如意。
两人婚后是住在婆家,丈夫家里兄弟多,也都结婚生子了,一家一二十口人住在五十平方不到的平房,其中一间十几平方的房间用木板隔了三个隔间出来,他们夫妻就住在其中一间,旁边是兄弟夫妻带着孩子住。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过夫妻生活都不方便,两人偶尔亲密打闹两下,旁边妯娌就会用力敲中间的隔板,阴阳怪气道,这里还有孩子在呢,浪什么浪?
林佩兰多要脸的一个人,差点被她这话羞死。
林佩兰执意要搬出来,两人虽然都给学校递了分房申请,但因为他们不在同一个学校,不算同单位的双职工,申请上不能加分,前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分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
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是分开住在各自的教师宿舍的,教师宿舍也不是单间,还住着其他人,他们也不能把人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