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练有点看不懂自己了。
她从前恨着秋问池的无情背叛,被他欺骗,即使出国也没有半点忘却,想过无数次要怎么折磨他羞辱他,她也做到了,看着他如今向她低头,心里确实畅快得意过。
她把人踩在脚底下,这次恨的是他从不拿正眼看她,谎话连篇,秋练已经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是假。
她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叶庭雾说的被对方牵着走,而秋问池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发疯发狂。
仿佛只是个小丑。她做什么都没用。
还要听他说喜欢叶庭雾。
明明他们都没说过几句话,哪怕知道他依旧在骗她,她也受不了。秋练觉得自己真的要被他逼疯了,这一点也不像她,她自以为牢牢掌握着手心的人,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影响着她。
也许一开始就是。她在里面注入了太多的精力爱恨,看似折磨实则疯狂向对方索取,那时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在她把整个人都交到对方手上时她是迫切需要他的,所以不能让人离开她半步。
长此以往,她的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非秋问池不可,她可以没有任何底线,亲手递出刀让秋问池划伤她的脸。
脸和秋问池谁重要?受伤了好了还会结疤,她在秋问池身上留的可不只有一个疤。
……
秋练把秋问池送去了医院养病,她自己回到公司,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她想的是,秋问池的身体太差确实该养养,她也需要一个人独处一会儿,冷静冷静。
该对他怎么办呢,说放下是不可能的,但她或许得换另一种办法,秋问池全程都是那副样子,永远只有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事实证明,秋问池现在也离不开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的那个药,秋问池对她很是依赖讨好,喜欢抱她喜欢接触,在被送去医院后更是隔一会儿就要给她打电话,却又不说话。
秋练追问后才能听到一句“想你”。
于是,她的所有对他糟糕想法都被抛开,一过去就能得到一个大大的拥抱和带着梨涡的笑,她只看得到哥哥对她的笑容。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把人丢在医院将近一个月没去过一次,只找了护工照顾,她故意在冷待他,眼不见为净,不然一待在一起就会“欺负”他,他说受不了。
后来有次晚上去到病房才发现对方躲在被窝偷偷哭,她把人搂进怀里秋问池在她肩上用力咬了一口,指责为什么要丢下他。
终于不是她一个人在疑神疑鬼哥哥会跑,他在怪她没去看她——即使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但她竞为此感到愉快满足,可能她真的爱惨了他。
是爱吗,应该是吧,不然就是恨。
反正在她这里都差不多。
那天之后,她每天都会往医院跑,帮秋问池扎头发,削苹果皮,再凑过去亲亲他。
她以为她得到了想要的。
今天秋练要加班,还要应酬,到医院就比平常晚了些,身上还带着酒味,她站在医院门口吹吹风散散味,这才去找秋问池。
病房里只留着床头的灯,秋问池背对着她躺着,背影安安静静的。秋练知道他没睡着,上前手搭在他腰上搂了过来。
然后俯身去亲他抿着的唇瓣,按着对方的后脑勺很深的一个吻。
放开时秋问池眼神迷离地看着她道:“要做吗?”
“都行。”秋练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眼中倒映着他泛红诱人的脸,闪过暗色,她手上还带着黑手套,顺着他的病号服就摸进去。
秋问池抖了一下,忍耐着没有躲开她,而是拽住她的衣服下摆喘着气。
“这么久没碰,哥哥里面更软了呢。”秋练贴在他耳边咬了咬,边吻他同时手上用着力,“还很主动。”
只是她但凡力度重一点秋问池就得哭,他比以前越来越受不住疼,总要她轻点和拿出去,可秋练觉得他应该很喜欢才对。
——这是她通过触感得出来的。
秋练也只是随便玩了会儿他就松开手,带着湿润水色的手套被扔进垃圾桶,她埋头在对方颈窝,“没弄疼哥哥吧?”这是秋问池要她每次结束后问的话。
总归只是小事,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秋问池轻轻摇了摇头,摸着她的头,“下次不要戴手套了,小练,不舒服。”
秋练忽然勾了勾唇,抬头去看他,“可我怎么觉得戴了手套哥哥更容易情动,嘴上说着疼但又舍不得我走,原来哥哥是个口是心非的啊。”
“别乱说。”秋问池道,“你说过会听我的。”
秋练随意应了声,又问:“哥哥身体怎么样?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总是医院公司家里三个地方跑麻烦得很,她最近连回别墅的时间都少了。
“还有哥哥也可以放心,你说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也不会再给你打针的,别怕。”
秋问池静默了下,“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他很快道:“我不想回去那么快,你不想来这里的话以后就不用来了,以后直接回别墅就行,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闻言秋练眯了眯眼,而后笑了:“哥哥说什么呢,我哪里说不愿意了,哥哥不想走那就再多留几天。”
秋问池没有再说话,抚摸着她侧脸难看的疤痕,不再平滑的皮肤,他在上面亲了下。
秋练眼神变了,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口中却道:“没事的哥哥,我不疼,我爱你。”
“有多爱?”秋问池问她。
秋练握着他的手贴着脸,互相传递着彼此温度,神色温和偏执,毫不掩饰,笑着道:“是想要哥哥只有我一个的那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