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惊讶:“倒是赶了巧。”
几句话的功夫,谢晚汿就走到谢晚泠的近前,一眼就看见站在谢晚泠身后的贺琅缙。
但贺琅缙冷着脸,周身更是散着戾气,谢晚汿撇撇嘴:“大姐姐,姐夫。”
贺琅缙颔首:“妻妹怎今日来了琼星坊。”
谢晚泠也好奇的看向谢晚汿,照理说,这几日母亲是不会让谢晚汿出府的。
谢晚汿闻言,眼泪吧嗒吧嗒地就落了下来,登时让人束手无措。
谢晚泠瞪了贺琅缙一眼,纵然知晓他无辜,可贺琅缙怎会一句话就把阿汿问哭了。
带着谢晚汿进了厢房中,谢晚泠点着她额角:“多大的人了,还要哭。”
谢晚汿抽着鼻子:“母亲拿了一堆公子哥的画像给我,但我又不喜欢他们,母亲就说我不懂事,连见都不愿见。”
谢晚姝担忧的看着谢晚汿。
谢晚泠按着眉脚,母亲是心急,可好的夫婿哪里有那么好选。
没个一年半载,婚事也定不下来,那时谢晚汿可真成大姑娘了。
她是婚事特殊,谢晚汿和谢晚姝两人就要陪她一直等着。
谢晚泠难得耐心坐在谢晚汿的身边:“可总归,不能不嫁人呀。”
贺琅缙靠在窗边,闻言挑眉看向谢晚泠。
她这么安慰妹妹,是不是签下和离书的时候,也在想着,日后再嫁他人?
谢晚姝轻声说:“大伯母也是记挂你的婚事。”
谢晚汿红着眼睛:“我就是害怕,怕嫁给不好的人,怕他家中人多复杂,怕我进府受尽委屈还要自己往肚中咽,又怕他对我不闻不问,我只怕会被磋磨死。”
谢晚姝捂住谢晚汿的嘴:“傻妹妹,不要胡说。”
谢晚泠则是和贺琅缙对视一眼,贺琅缙心虚地摸着鼻尖。
他这个妻妹,如同也重生一样,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他和谢晚泠的心坎。
谢晚泠拍着谢晚汿的手说:“等回门,我会和母亲商量,可你也不许太任性了。”
贺琅缙适时坐至谢晚泠的身边,谢晚汿哪里好意思在姐夫面前掉眼泪,连忙起身去了屏风后面。
谢晚泠也觉着纳闷,低声同贺琅缙道:“阿汿平日脑子没那么灵光,好在她有事真会说出来,不然我差点以为,她也……”
见着妻子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贺琅缙握住她手,郑重道:“她说的,绝不会再发生。”
有小厮敲门说:“大小姐,兴源镖局已经把货送至后院了,想请您下去看看。”
谢晚泠应声,秋嬷嬷扶着谢晚泠,贺琅缙揽住谢晚泠的腰身一起走了下去。
谢晚泠只觉着奇怪,这人何时喜欢这么粘腻在一处了。
秦既扬满身黑色,窄袖宽肩,背手站在琼星坊的后院中。
四名小厮把箱笼格外小心地放在地上,秦既扬剑眉星目,声音低沉:“都仔细些。”
单是这样的身形就觉着可靠,不算太白的肤色,昭示他这几月,大抵都是在船上度过的。
身后脚步声传来,秦既扬转过身,在看见贺琅缙的时候,面色不改:“贺五爷,五奶奶。”
谢晚泠说着客套话:“这一趟有劳你。”
秦既扬手摊开,朝一旁站开些:“五奶奶还是先验验货,再对秦某说谢也不迟。”
谢晚泠使个眼色,秋嬷嬷出声:“小司,你们把宝石都理出来。”
琼星坊的伙计都是干了许多年的,两人一组上前,一人端着铺有麻布的承托,另一人把箱笼打开。
贺琅缙在箱笼打开的时候,眼眸更加发暗。
望向秦既扬,眼神中甩着冷刀。
寻常镖局,只能尽量小心,轻搬轻放。
秦既扬也不知怎么想出的法子,在每一块的宝石外面都缠上稻草,让两块宝石间不会一直碰撞。
贺琅缙没错过,谢晚泠才看见的第一眼时,眼中闪过的惊艳。
怪不得才进来,贺琅缙就觉着箱笼要比开始说的数量还要多。
谢晚泠唇边露出满意的笑:“实在没想到,秦老板如此用心。”
秦既扬低下头说:“不敢,本就是秦某该做的。”
似是看出谢晚泠有话想说,秦既扬沉默一瞬:“本就是我的决定,想要宝石磕碰的损失小一点,多出的箱笼自然不用五奶奶来出这笔银钱。”
“那就好。”贺琅缙在谢晚泠之前开口说话,惹得谢晚泠和秦既扬都向着贺琅缙看去。
贺琅缙拉住谢晚泠的手,把她带至自己的身边,夫妇两人站在一处,同看向对面的秦既扬:“秦老板如此细心,既然已经发话,我们夫妇两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要的话。”
谢晚泠听的直皱眉,贺琅缙在发什么疯,没事这又说的是什么话。
“有劳秦老板,日后谢家的生意若有需要,我定会派人递话给你。”
秦既扬的眼中,这时才出现一些波动:“如此,多谢五奶奶。”
一旁的侍从送上一只极大的檀木盒,当着几人的面,秦既扬缓缓把木盒打开。
谢晚泠定睛一看,美眸露出惊艳。
秦既扬道:“还没恭贺五爷和谢姑娘新婚大喜,本是算好日子,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前朝大师留下的禽戏十二图的釉彩细口罐,如今已成无价之宝。
谢晚泠有其余的十一只,偏偏少了这一只,没想到秦既扬竟然如此懂她,送到了谢晚泠的手上。
“告辞。”
秦既扬看见谢晚泠的眼神,就知道她定是满意的。
转身离开,多日来身上的重担才好似卸下不少。
贺琅缙见着彩罐,冷笑一声。
摸上自己的袖口,只觉身上绷得很紧,肌理要爆出来。
都是什么心思,他秦既扬可知道谢晚泠已经成婚,如今已经是他贺琅缙的夫人,打的什么心思,又是对谢晚泠的宝石这么好,又把谢晚泠的遗憾补全。
真想跃过他这个夫君是吗?
“骚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