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场顾名思义就是说大家比酒量大小,自有旁人下注,谁赢银子便都是谁的。
各种烈酒都摆在明面上,能喝者为胜者,这些也不乏酒肉狂徒,更有甚者喝得多的人甚至不要命就为了要银子。
在路上的时候那女子也和涿若臾进行了一番解释:“楼台之上,都是雅间行文雅之事,琴棋书画四种。而楼台之下的场子,生死各由天命。”
涿若臾自是为了探听消息的,而这些她也不会同女子说起,大不了她选一个相对来说最为安全的不就行了吗?
接着往下走,便是搏斗场,这里一踏进来,便是浓厚的血腥之气,刺激得涿若臾想吐。
这便也不适合她,她怎能敌得过那壮如河马的男子,见到搏斗场上的厮杀她的腿儿都有些发软了。
该怂就怂,不怂就上。这一直是涿若臾存活于世的原则。
女子微微停住,似在等候涿若臾的话,见她没有停留之意,便继续往下走了下去。
再下面的场是射御场,这不是随随便便射在箭靶上就能了事的。
这个场子的规则是让执箭人先行蒙眼转五圈,然后立刻让其射出。而在箭靶之前的人便是那挑战的顾客。
刀箭不长眼,何况是蒙了眼又是那转圈,能留一条小命便已经是感恩戴德,也有多数人直接死在箭下,不胜其数。
来这的大多是已绝了求生意愿,坦然赴死的。
若存活下来,那便算赢。若是伤与死,便做不得数,射御场也不会安抚其家人,毕竟入场子之前,是签了生死状的,没人逼迫他们。
涿若臾听着女子的讲解,是一片胆寒,是无边的恐惧。
她冲着女子摇摇头,她不要进这个场子。
她还有未报之仇,或许等报仇之后她心无挂碍,会再次来到这里。
女子便继续带着她下去,这便是最后一个场子了,这个场子倒有一个特别的词:无间地狱。
涿若臾听了之后觉得甚有意思,想来与前几个恶名并列的场子竟然还有一个“雅名”,她笑道:“不会是那种死里逃生吧。”
女子不赞同地摇摇头,道:“并不是。众人都以为无间地狱充满了各种刑罚与苦难,但是他们都想错了。”
涿若臾收起那抹挂在嘴边的笑容,问道:“那真实的场景自是如何?”
女子飘渺如尘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她逆着光,涿若臾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氛围有些恐怖,衬的女子犹如恶鬼:“不。无间地狱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什么?!”涿若臾忍不住追问道。
女子长叹一声道:“无间地狱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方空间,没有人,没有声音,也没有光,没有任何的气味,什么都没有。”
“那岂不是被剥夺五感,那胜利的条件是什么?”
“胜利的条件便是在里面待够二十四个时辰。可至今无人能待够,目前最高记录便是六个时辰,那人接出来时早已经疯疯癫癫,不知人事。”
“真的好恐怖,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姑娘,还是引我回到酒场吧。我还想再犹豫一下。”
那女子倒是随和地很,她颇为体贴地叮嘱道:“公子酒量真的很好吗?若是想要赢,我想你是不占上风的。”
她轻轻地转了一下眸子,语气变得有些凛然:“还有,若是你不想入局,可入局费用是交了便是没有再退的道理,您可要多加想好再说。”
她说完便又温温柔柔地冲着涿若臾笑了一下,那软软的笑意将刚刚的攻击力全都消弭,仿若未曾发生过:“公子,请随我来罢。”
涿若臾再度回到酒场,便是那酒气熏人也是需要她闭气忍耐一下了。
毕竟一千两的入场费不能打水漂,再说了,她本来就不是为了赢来的。
一是她若是赢了的话自是风头无两,可醉仙楼的这门似乎今日就出不去了。
二是若是她当真喝多了,还怎么探消息呢。
三是耽误的时间越长,便越有被师父邱苏尧发现的风险,她应速战速决,不应恋战。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踏着四方步便融入了酒场,然后她就看见了阿青和邱苏尧。
她忍住内心的惊惧,拿起一罐酒坛子,嘴唇微动:“师父,你们怎么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