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并非同一人,不过如今拿不出确凿证据,说到底,我和蔺风轻也只是因着与他从小相识,所以更愿意相信他是被夺了舍。”秦溯流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但不论如何,他现下所做之事皆触犯了我和蔺姑娘的底线,合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若再有下次,我也定不会手软——哪怕是杀了他,这一点你只管放心。”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给了岳听溪足够的时间消化这番话。
不管这一世的岳听溪是否真的信赖她,她也要将自己所知的情报慢慢相告,以不会暴露自己是重生者的方式。
敌方的情况如何,自己又有什么打算……她都希望岳听溪知道。
如此,岳听溪便不会轻易离开她这名怀揣着可靠情报的盟友,又或者,岳听溪最好能够被潜在的危险吓退,尽早返回溪山老家——只要自己能牵制住“蔺朝曜”,溪山便不会出事。
猝不及防得知这些,岳听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上辈子,她虽然被困于蔺朝曜身旁五年,但几乎没有与他交流过。
不曾有过言语、思想上的接触,她就没办法深入了解这个人,自然也无从得知他曾经如何,又是否性情大变。反正她眼里的蔺朝曜,从上辈子到现在,都是罪无可赦的人渣败类。
至于所谓“二十年前救过的孩子”,说实话,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世事书》也不曾记载那段时期的内容。
反倒是当时另一位被救的孩子……不知为何,最近她总能时不时回想起与那个小姑娘相关的零散片段。
将秦溯流所说的话牢记心中,岳听溪斟酌再三,干脆岔开话题:“既然你仍愿意助我杀他,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不妨讲讲别的情报吧,一介通幽师,怎么会跟妖魔扯上关系?”
她最在意的亦是这点。
上辈子与妖魔界相关的事,不管在她记忆里,还是在《世事书》的记载中,都只与秦溯流搭得上关系。
但她十分清楚,秦溯流是被迫进入了妖魔界——这意味着有人故意在那个时候打开了妖魔界的封印,搞不好还专门设置了通往妖魔界的传送阵。
或许因为秦大小姐的身份被定义为“恶毒反派女配”,《世事书》并未详写这点,不过从毁灭秦家的手段来看,造成一切的元凶,确实最有可能是一名通幽师。
……难不成,那名通幽师就是如今的赫蜃吗?正巧今日蔺朝曜还亲口对自己假扮的赫蜃说过:“你的夙愿是解开妖魔界的封印。”
“看来你也想起蔺朝曜的话了。”秦溯流道,“关于这件事,我逼问了赫蜃很久,奈何他死活不肯说,要么是还未有确切消息,要么是他与妖魔缔结过言灵契或主仆血契,说出口则必死。”
“不过,我已拿到了他随身携带的储物法器,族中长老也第一时间赶去了他在鬼市的宅邸,明日我再问问情况。”
“那今晚呢?”岳听溪下意识问。
“今晚自然是好好休息。”秦溯流起身,朝临近卧榻的地板上一指。
昨夜岳听溪睡过的那块白狐毛软垫,就这么铺开来。
“我听闻蛇妖最喜欢盘着蛇身睡,待在我这间房里,不管你怎么把蛇身盘满地,都不会被发现。”她看向岳听溪,话虽说得从容,心跳却如擂鼓。
她会留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