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繁摸不透段渊好端端怎么会为她出头——这么说也许不准确,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更遑论被人当谈资来议论。能忍才怪了。
不过歪打正着,倒也算是帮她解决了一桩麻烦事。
路过那几个说她坏话的人身边时,她脚步一停,就在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她重重地冷哼一声,站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
“我的本事可比你想得要大,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叫谢煜告到你倾家荡产?”
这是在回应他之前的话。
——“这个江繁有点本事啊,让两个男人都这么喜欢她。”
她语气微扬,明晃晃的威胁不加掩饰,让先前所有议论她的人瞬间白了脸色。
“对不起。”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
刚才肆无忌惮议论她的人惊醒般过来给她道歉。
有人起头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听着这些道歉的话,江繁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也没说没关系,在这些人道歉后,径自走到不远处的座位上坐下。
其余人见她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她刚才强硬的态度也给这些人敲响了警钟,之后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这般生事了。
想到进教室时听到的议论,江繁就不太高兴,脸色跟着也不是很好。
贺辞注意到了,坐到她旁边的位置,挑了下眉,“不会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吧?”
她不吭声,贺辞就默认了,他轻啧一声,“你平时那么霸道的性子,被人说两句就怀疑自己了?”
江繁没好气,“你懂什么,我是为了这个生气吗?”
她生气的是谢煜竟然还跟那天相看的女生有接触,甚至都没有告诉她。
尽管她没有明说,贺辞也懂了她的意思,“那就是为了阿煜跟宁家大小姐的事生气?这就更没有必要了。”
“你们的感情你们自己知道,而且你这么凶又不肯服软的性格,哪回闹脾气不是阿煜主动来哄你?”
江繁现在听不得有人给谢煜说好话,“谁让他追我的?这都是他该受的。”
这话不可谓不恶劣。
贺辞顿住了,半晌,才低低地道:“是啊,谁让他当初非要追你呢?”
他跟谢煜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自然也清楚当初谢煜追她的隐情,不过他肯定不能拿出来跟江繁说,否则他跟谢煜的兄弟情也到此为止了。
·
为着这件事,江繁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晚上回别墅看到刚进门的谢煜,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跟她待久了,谢煜变得很有眼力劲,何况她几乎是把不高兴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过去哄她,“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江繁不说话。
谢煜想亲她,被她给躲开了。
不过终于是开口了,“今天我去上课,有人说自己看到你跟上次相看的那个女生在一起了。”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谢煜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他解释。
他顿了顿,“宝宝,我的确有在跟她接触,不过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了,而且我跟她最近也只在前天见过一次,还是为了公事。”
江繁有些不高兴,“什么叫只在前天见过一次?我都已经连着好几天没见过你了。”
“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听到别人的议论,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
谢煜把她拥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不厌其烦地道:“我说过了,我只喜欢你,这点无论何时都不会变。”
“而且,我不是有告诉你我这些天在做什么吗?”
不仅如此,怕她多想,谢煜还时刻给她发消息报备自己在做什么,不过这些消息江繁都是挑着回。
江繁也知道他说得在理,到底没有说什么了。
这回谢煜低下头来亲她,她也没有抗拒了。
他哑声道:“我很想你。”
“你呢,这些天有想我吗?”
江繁扯了扯他的头发,脸颊浮现薄红,粉润的唇瓣微张,“看你表现。”
谢煜闷闷地笑了一声,抱着她上楼。
折腾了一两个小时,结束的时候江繁软在真丝被单上,舒适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声音也软软地,过去搂谢煜劲瘦的腰,“你说的那个拍卖会,在什么时候?”
“后天。这次来的人很多,各行各业的都有,到时候你要跟紧我,可别跑丢了。”
江繁嘟囔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把自己弄丢。”
谢煜勾了勾笑,眼神柔和地看着她。
这会儿说的时候信誓旦旦还有点不服气,江繁没想到,拍卖会当天,她竟然真的把自己给弄丢了。
刚进会场没多久,谢煜就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一会儿,让她先去楼上的包厢等她。
他说完又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去吧。”
他倒是想送,却被江繁给拒绝了。理由如上,她觉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想见见世面,自己看看。
再说了,她这么大个人,还能把自己弄丢了不成?
弄丢了倒不至于,不过迷路却是实打实的。
江繁一路揪着几个侍应生问了路,这才磕磕绊绊地来到谢煜订的包厢。离开之前他说了,他提前跟会场的人打过招呼,让人在包厢备了她常吃的甜点,还有人在包厢门口候着。
可她来的包厢冷清得很,不仅如此,室内也没有开灯,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哪怕江繁再迟钝,这时候也该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包厢。
她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转身想离开,却径直撞上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