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霜降打开暖风,趴在方向盘上心底酸胀的吐出一口气,才驱车回家。
将就下了碗最简单的面条,对付了一口,她上楼冲澡。
冲过澡,那种如附在骨头上的冷意终于被驱散几分。
温霜降窝在被子捧着手机,想着要不要主动给迟渡发个视频或是打个电话。
还未行动,迟渡的消息先进来。
-抱歉,今天有点忙,怎么了?
终于有了回信。
看着那道好似没什么异常的回信,一整天如同踩在棉花上的虚浮感消散几点。
温霜降回话。
-没什么,有事想跟你说。
只是这话之后,迟渡再度消失。
这回,到脑袋昏昏沉沉的睡着,温霜降都没再收到任何来自于迟渡的消息。
再醒来,是被惊醒的。
将近凌晨,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温霜降却在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一道藏在雨声中的脚步声,正在朝着卧室靠近。
按了下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她在梦境与现实间混淆片刻,终于意识到门外的脚步声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缓缓坐起身来,温霜降警惕的看向门口:“谁……”
回应她的,是一道高大的身影。
一道风尘仆仆,被雨淋湿的身影。
那道身影推门而入,垂眸朝她看过来:“是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
是迟渡。
脑海中思绪褪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一个念头,温霜降怔怔的看着那道人影,声音轻的像一阵风,像是怕吵醒此刻的梦:“你怎么……回来了……”
“雷雨天气。”迟渡脱掉身上的湿外套,朝她凑近过来,指腹像是有些想念般的轻抚过她脸颊:“怕你睡不着。”
“可你不是明天才能结束吗?”
“陪你一晚,明天再赶过去。”
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温霜降心口却一瞬间涌上一股酸涩。
人大概总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便觉得还能撑得住,可一旦身边出现一个亲近的人,那些情绪便像是倒下的多米诺骨牌,瞬时连成一片,排山倒海般而来。
温霜降抱住迟渡,把脑袋靠在他怀里,感觉眼泪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迟渡察觉到什么,手指在她发间穿插,声音明明浸了雨水的冷,却好像显得格外温柔:“怎么了?”
温霜降没说话。
情绪梗在喉间,叫她说不出话来。
迟渡想起登记前她发来的消息:“晚上那会儿忙着赶飞机没回你消息,你说有事要跟我说,发生什么了?”
心底乱糟糟,好多话堵在喉咙口,却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头。
温霜降脸颊蹭过迟渡下颌,平复了下情绪,片刻,才欲言又止的启唇:“迟渡,我……”
话还未说出口,被迟渡打断:“温霜降,你好像发烧了。”
刚从外面回来,他手指有些冷,方才触碰温霜降脸颊,只以为是内外温差太大。
直至此时,下颌碰到她脸颊,才发现不是内外温差太大,或许是她在发烧。
情绪被打断,怔了一下,温霜降才茫然道:“可能是下班回家时淋了雨。”
“躺好。”很快,迟渡将她整个人塞进被子里,又朝楼下走去:“我去找温度计和退烧药。”
折返,测完温度。
果然是有些发烧。
但好在,不算烧的厉害。
迟渡面色稍缓,喂温霜降吃过药,便在床头守着她睡觉。
等那道呼吸声渐稳,烧也渐渐褪下,他才进浴室洗澡。
浑身终于清爽,迟渡钻进被子里,将温霜降抱入怀中。
从前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味道会这样叫人上瘾。
出差两天,每个独自入眠的夜里他都无比想念鼻尖这股浅浅的香味。
眼下,终于再嗅到。
心底像是刹那间被填满。
迟渡在温霜降后颈落下一个吻,闭上眼睛。
等两人再醒来,窗外雨已经不再下。
温霜降陪着迟渡吃了一顿早餐。
临走前,迟渡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又将什么套至她手上:“烟城特色,当时一眼看到就觉得很适合你。”
温霜降垂眸,是一串青色琉璃珠,很通透的青色,戴在手腕上清凉似雨珠坠落。
似乎不管去到哪里,不管有多忙,哪怕是这样冒雨赶回,他也不忘为她带一份礼物。
温霜降指腹轻触琉璃珠:“迟渡……”
迟渡拉着她手轻轻摩挲她手指,不忘昨晚她心事重重似有事要同他说:“现在时间来不及了,等回来,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接了一个吻,温霜降目送他离开,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