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说话语调未变：“不，我并没认出是谁。但您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波特，所以我…”

“真是仁慈的教授啊。”伏地魔再次举起贝拉的魔杖。

半跪在他身边的贝拉用近乎痴迷的目光注视着伏地魔青白骨头似的手指捏着自己的魔杖，几乎希望自己的灵魂附着在魔杖上。

钻心咒打在斯内普身上的一瞬间，他就下意识蜷曲身体，期望用这种实际上完全没用的方式能够抵御一点痛苦。但很快斯内普就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太对。

他一点也不疼。或者说只是心脏有轻微的抽痛、脖颈处微微灼热而已，跟以往的钻心咒相比简直轻柔得像爱抚。

好在斯内普的身体比他的大脑反应快多了，在伏地魔身边的日子把他变成一位优秀的演员。

伏地魔又连着扔给他三四个钻心咒，看着斯内普几乎将自己衬衫的前襟撕碎才慈悲地收起魔杖。

“我希望你还记得自己的忠诚。”伏地魔用看一条死狗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他最得力的一员战将，“我感觉丢了一些东西。贝拉，明天你不必跟我去魔法部了，你去一趟古灵阁，看看那件东西还在不在。”

“是，主人。”贝拉伏在地上，虔诚地吻了吻伏地魔的袍角。

随着伏地魔离开，长桌周围的食死徒们都松了一口气。卢修斯赶紧绕过去扶起自己的好友：“你还好吗？”

斯内普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用最快速度回到房间，顺便把虫尾巴扔到地牢要求他去刮黑铁栏杆最底下已经生锈的铁屑，说是要用来熬制魔药的材料。

然后就是长久的呼唤。

斯内普无比庆幸自己送出了那面双面镜。不管艾瑟琳是以什么心态收下的，最起码他现在有方式能联系到她，而不是在煎熬里苦等一个假期。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斯内普的心越来越沉。艾瑟琳不会真的…

斯内普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就连他之前臆想的美梦都成了泡影，虽然他早就认定那只是支撑自己能在现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勉强活下去的诱饵。

他愿意用一切换回艾瑟琳，可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该跪在谁的脚边乞求。斯内普只能一遍遍对着双面镜呼唤艾瑟琳的名字，只希望能看她一眼，哪怕她恨死自己也无所谓。

但整整几个小时，镜子里都只有自己那张惨白的、令人厌恶的脸。斯内普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台坏掉的麻瓜唱片机，只会不停重复“艾瑟琳”。

…

梅林眷顾！他终于看见她了！斯内普贪婪地仔细观察她，除了嘴唇有些没血色以外几乎一点儿都没变，披着一件大红色的羊毛披肩，她在三年级的圣诞节短暂用过，像一团小小的火焰在自己办公室的角落燃烧。

“你…你还好吗？”斯内普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过分，一点儿也不好听。他迅速喝了一口红茶润润喉咙。她好像在说什么，但斯内普一个字也没听清，他现在像沙漠里的旅人遇见绿洲一样拼命盯着艾瑟琳。

直到她突然莫名其妙把披肩脱掉给自己展示没留下一点伤疤的腰背，白皙得晃眼的皮肤就这么直白地闯进他的视线，腰窝在脊椎末端两侧形成深深的凹陷。她转得有些侧，左边的骶骨隐约可见…

斯内普用最大的自制力扣上双面镜。艾瑟琳究竟把自己当什么？！难道她的那个会把食谱精确到克的家养小精灵没跟她讲过对异性的基本界限吗？她马上就十七岁了…这个年龄的小巫师起码都已经谈了一段或者两段恋爱…

后来他们又胡乱说了几句话，但斯内普明显心不在焉。直到镜面重新归于黑暗，他才渐渐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