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十二岁的德拉科听到艾瑟琳这番话一定会跟她争执不休再撂下一大堆狠话，但现在的马尔福只是手指抽动了一下。

他的母亲仍强忍悲伤、挺直脊梁做自己分内的事，但她以前是在处理家族的庞大资产，现在却变成了安排马尔福庄园里的那群乌合之众。

她甚至要跟狼人那种低贱的下等生物打招呼！

可马尔福再忍不了也要忍。

他的姨妈倒是认真教他，从大脑封闭术到钻心咒。但每次他一提出希望贝拉姨妈能在黑魔王面前乞求把父亲救回来，准会被斥责一顿。

无非是“这才是对黑魔王的忠诚。”、“我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几年，所以才换来了黑魔王对我的信任。这次是对你父亲的考验。这之后马尔福家族就真的发扬光大了。”这种没有营养的话。

马尔福每次听到都感到绝望，难道父亲也要像布莱克那样在阿兹卡班待上十二年吗？

更可怕的是，黑魔王居然要他杀了邓布利多——以他父亲的性命做威胁...

“马尔福？”

马尔福回过神来：“...你别说那些没有用的话了。我能怎么办？”

“去找邓布利多吧。”艾瑟琳只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我不觉得你有能力去神秘人那儿卧底，但跟邓布利多通气以后对神秘人的话阳奉阴违还是能做到的吧？”

她实在不希望已经背上很多担子的斯内普再多费心力继续解决好友的儿子的难题。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一切尘埃落定，邓布利多会是‘马尔福家族’不是食死徒的最好认证。”

马尔福抬起下巴，冷笑：“如果他在这之前就死了怎么办？”

“你如果不动手的话他会活得好好的。”

马尔福表情凝固，张口欲言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当然。”艾瑟琳站起身，“你就算动手邓布利多也会活得好好的。”

马尔福没说话，只是看着艾瑟琳走到门口接触掉静音咒和锁门咒，又搭上门把手。然后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你还有事？”马尔福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他有想听的话。

艾瑟琳一下子笑了：“圣诞快乐，马尔福。”

她转身离开关好门，把失魂落魄、被迫扛起重担的瘦削少年一个人关在空教室里。

这个圣诞节艾瑟琳获准弗立维教授的特批可以回家过节。艾瑟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在这样一个节日待在地窖面对斯内普。即使她已经决定只把斯内普当成跟弗立维教授一样的长辈。

但人的心显然不像大脑那样好控制。

韦斯莱夫人照例邀请了她，但艾瑟琳在结束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会以后社交精力就已经耗尽，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在庄园里好好休息几天，看看杂志整理整理炼金笔记。

独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快极了。

假期结束后魔法部安排了一次性的飞路网连接，好让学生们能安全返回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艾瑟琳环视了一圈客厅，捏起一撮飞路粉扔在壁炉里，准确清晰地吐出学校名字。她应该是会直接到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一会儿得多注意一下，不要忘记跟教授打招呼。

在高速旋转中艾瑟琳模糊地看见许许多多的房间，最终摇摇晃晃停在一间办公室里。

艾瑟琳站住后立刻向下看寻找弗立维教授。

“你在找什么？”

艾瑟琳抬起头，一下子撞在斯内普的下巴上，他正微微躬身跟艾瑟琳一起找。

艾瑟琳捂着脑袋：“抱歉，教授。我以为会到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

斯内普脸上难得带了一点笑模样：“你这个假期没去陋居？”

虽然是问句但艾瑟琳听得出斯内普语气是笃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