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发誓,谢玉清的疑心病又开始犯起来,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虞枝意的嘴唇。
虞枝意嘶的一声,嘴里尝到了点儿血腥味儿,用力推开他,“你这是做什么?”
她本来还有些生气,可谢玉清只管拿他那双朦胧的泪眼看着他,就是再大的气性,这会也同戳破的皮球一般泄了气,“好了好了,真是败给你了。”她用帕子擦去他的眼泪,“怎么这么多眼泪,真是水做的。”
“哭包。”
“我才不是哭包。”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能不能别哭了,小心眼睛哭坏了就不好看了。”
谢玉清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练习,眼泪顿时止住,抿唇低着头不肯让虞枝意看他。
“又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还能有谁。谢玉清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扭捏道,“我的眼睛哭肿了,不好看。”
“怎么会。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这句话没掺假。
谢玉清被哄好了。
翌日,天还没亮,虞枝意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今日乃是是清明,照例要去寺里祭祖。
怀里没了人,谢玉清也很快惊醒。虞枝意让他继续睡会儿,谢玉清却不肯。宝鹊燃起蜡烛,里屋陡然一亮。虞枝意下了床,谢玉清紧跟着她也下床,在青玉给她打水洗脸的功夫,谢玉清已经指挥着青荣把箱子打开,准备好了今日要穿的衣裙。
穿戴完毕,虞枝意坐在梳妆台前,困得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的,青荣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头。
谢玉清看她这么困,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心疼道,“要不我去回了母亲,你就别去了。”
虞枝意无力地推拒着谢玉清的胸口,“母亲再三嘱咐,命我一定要去。我怎可违背母亲的意思。你快走,我等会儿就上妆了。”
谢玉清只想呆在她身边,道,“母亲也真是,你又没有主持中馈,何故非要你去。”
虞枝意眼睛撑开一条缝,用手捂着他的嘴,“什么话也敢说,母亲真是白疼你了。”
不过这句话也戳中了她的心思,“大哥何时给我们娶个长嫂回来。我瞧着母亲隐隐有想放权的意思。”她抱怨道,“若不是大哥还未娶妻,这差事怎么会要落在我头上。”
这侯府日后是谢诏和他未来的妻子的,中馈也理应交给未来的侯夫人。她这个弟媳在中间掺和算什么。就算现在侯府没有女主人,她暂代管理中馈一职,她也不乐意接这烫手山芋。
谢玉清顺着她的话说,“母亲倒是有这个意思,但大哥他有自己的主意。”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到他那儿偏偏就行不通。”
“大哥他…母亲一直觉得亏待了大哥,若是要为他筹谋亲事,定要大哥自己点头才行。”
虞枝意不以为然,“我算算这个人很快就会出现了。到时候大哥会求着母亲要娶她的。”
谢玉清看她像知道什么内情的样子,忙缠着她多说些。
可虞枝意已经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管谢玉清说什么都不肯再说,只一味地推他离开,“我要上妆了,你快走。”
谢玉清本想说这些妆粉根本不碍事,可虞枝意一直坚持,他也只能退让。
待上好妆后,谢玉清急不可耐地就要贴上来,却被虞枝意一把推开,“不许离我太近。”
谢玉清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没有故意惹她生气。
及至天色大明,虞枝意出了门,天空中飘起雨丝,一丝一缕柔柔地落在庭院里,地面铺满一层被雨水打落的花瓣,五彩缤纷,竹叶被雨水洗过,清透碧绿,冒着丝丝灵气,她却没功夫驻足欣赏。
和谢玉清到祠堂前时,谢家其他人也已经到了。
专管祠堂的下人拿出钥匙,推开大门。
谢家子孙跨过门槛便到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下人们把准备用来供奉的东西一一摆在牌位前,便从谢家当家人,谢诏开始上香。
他点燃三支香,却不立即插在香炉里,而是退后一步,把香递在孟老夫人面前。按理说儿,他这做法并不合规矩,只是他既是谢家家主,谁敢说他不合规矩。
孟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尾微微湿润,却并未矫情推脱,而是接过三支香,面对牌位,俛首默祷,嘴唇蠕动着似乎是祈愿,待她祈愿完后,便将三支香插进香炉。
而后再到谢诏,谢诏之后便到谢玉清。
临到下一个人时,孟老夫人道,“慢着。”
众人皆看她。
孟老夫人看着虞枝意,慈爱地说,”小意,你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