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车身边站着的人,她一愣,喃喃自语道,“大爷怎么在这儿。”
旁边的小丫鬟解答道,“大爷说怕二爷不能陪二奶奶回门伤心。他就替着二爷陪二奶奶一道回门。”
说是回门,也是撑腰的意思。
表示新媳妇儿在婆家受宠,也是为了让虞家夫妇安心。毕竟他们的女儿嫁给一个活不过三年的病秧子,怎么说,都是虞家吃亏,谢家讨巧。
这次谢家也是存了补偿的心思。
虞枝意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被小丫鬟听到,还口齿清楚地回答,来了几分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回二奶奶的。奴婢叫宝鹊。”
“宝鹊,是个好名字。”虞枝意看着有些喜欢,把她的名字记在心里,不知道能不能求求娘,把宝鹊调到身边来。这几日她的表现相比谢诏也看到了,自己是真的不会纠缠于她,对她的监视,应当也没有之前那样严苛了。
她一面想,一面继续朝马车走。
不经意间,对上了谢诏的视线。
虞枝意立即垂下眼,移开视线,行了个礼,“大爷。”
谢诏冷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礼。
被扶着上了马车,避开了谢诏,虞枝意才稍稍感觉放松。身旁跟着的两个丫鬟进了马车后,她的皮又绷紧了。
谢诏的态度冷淡,却没有之前的嫌恶。
是否说明,其实谢诏已经对她改观?
虞枝意抓心挠肝地想,却也不敢直接去谢诏面前问,怕他又误会自己故态复萌,纠缠不清,只好暂且把这些心思压在心口。
马车外,谢诏一声,“出发。”
马车缓缓开始移动。
成亲以后,虞枝意第一次踏出谢府。外面人声鼎沸,招呼生络绎不绝。她不免生出一丝好奇心,端坐了一会儿后再也忍不住,悄悄挑开帘子的一角,顺着缝隙朝外看去。这条街宽阔平直,很是热闹,两侧商贩一家挨着一家,有些大胆地直接在店门外叫卖,很是新鲜。
正看的起兴,马车外落下谢诏冷冰冰的话,“守礼。”
虞枝意一惊,失手帘子啪地摔在车窗上,悻悻地垂下眼,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散去。
马车里的两个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不一会儿到了虞家大门口,马车停下。下人们把回门礼从马车上搬下来,再往虞宅里搬,早早等候在外的虞家管家带着下人们也来帮忙。虞枝意被搀扶着从马车下来,谢诏也从马上翻身下来,两人站在一起。
虞家夫妇一大早就开始盼着虞枝意今日回门,听下人回话虞枝意等人要到的时候,便出门等着。虞枝意一下马车,就看见夫妻两,上前左手拉着一个,右手拉着一个,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爹,娘。”
喊完又要滚下泪来。
想到谢诏还在身后,她不由得强忍着,虞家夫妇也是眼圈发红。
夫妻两感情好,只生了虞枝意一个女儿,又一意孤行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日后还不是要做了寡妇。想到这,虞家夫妻两个满心酸楚,见她面色红润,不像受到苛待的模样,心下宽慰许多。
一家人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完全忘记了站在一旁的谢诏。
还是虞父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位是?”
虞谢两家结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日结亲也是谢诏来迎,可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婿是个病秧子,断不可出府。
这是,又让了那谢家大爷来?
虞父心中觉得怪异,脸上却没有表现分毫。那日喜宴,他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也没空与亲家叙话。
谢诏上前施了一礼,“虞家伯父。小侄谢诏。我弟弟身子不适,特意嘱咐我陪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