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荞:“……”
好吧,其实她也有点紧张,毕竟第一次给人送情书。
到了门口,她习惯性地要拿钥匙开门,想起爸妈还在,又放下了。
曲起两指轻敲房门。
过了一会儿,没人来开。
喻荞又敲。
还是没反应。
“不会不在家吧。”宋素之道。
“荞荞,你来之前有没有和小江说好啊?”
喻荞讪讪笑着,挠挠头,:“我……忘了。”
“这么久没人开门,肯定不在家,改天再来。”喻朝良提议。
也没有别的办法。
喻荞酝酿许久的情绪跟气球被戳破般,顿时泄了气。
她就想表个白怎么这么难。
三人拎着东西回到楼下。
突然,离她们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轿车,看着眼熟,像是……温漾家的车。
下一秒,温养一身米色大衣出现在她视线。
她朝她挥挥手。
宋素之:“你认识啊?”
“嗯,同学。”
“那你快去聊几句吧,我跟你爸在车里等你。”
喻荞和温漾交情一般,不知道她为什么找她。想了想,她还是走了过去。
不过右眼皮跳得厉害,她揉了揉,估计昨晚没睡好导致的。
“喻荞,竟然在这里看见你了。”温漾露出优雅大方的笑,她身上没有一处不精致止的,就连每根头发丝都是精心打理过的。
空气里散发淡雅的玫瑰香水味。
喻荞闻不习惯香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抱歉,我可能昨晚冻着了。”怕她误会,喻荞赶紧解释。
“还是要多注意保暖。”她顺着她的话客套。
喻荞把手缩进衣袖取暖,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漾浅笑,拿出一个礼袋递给她。
袋子上有logo,喻荞认识是个大品牌。
“我来班里不太久,和班上同学不算太熟。”
“属和你说的话算多,马上要走了,这份礼物是特地送你的。”
喻荞听得晕晕乎乎,“你要走了?”
温漾唇角的笑不断扩大,眼珠子却定定地看着她不动,显得有些诡异。
“是呀,要去国外定居。”
说完,她状似突然想起一件事,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哦,对了,攸宁也和我一起去国外。”
“上次在校门口,我们聊的就是这事。”
喻荞再次肯定自己昨晚没休息好,要不怎么连耳朵都不好使了。
温漾还在自顾自往下说,喻荞却没了继续往下听的心思,她止住她的话头,“你说,江攸宁和你一起去国外?”
“对呀。”
“他……”温漾装作惊讶,“没跟你说吗?”
“没有。”喻荞一下子失了所有力气,要不是面前有人在,她可能都站不稳,直接倒在地上。
她不肯相信温漾的话,慌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消息刚发出,刺眼的红色感叹号模糊她双眼。
她反复确认这个人是不是江攸宁。
不会,他不会,就算要离开,他也一定会和她说的,他不会这么一走了之。
眼球积了一层泪水,她一眨眼,眼泪一颗颗往外冒,怎么也止不住。
她用力拂去脸上的泪痕,她今天穿的衣服衣袖上有纽扣,擦过去,几道红痕瞬时出现。
火辣辣的疼。
她发消息给班主任,姜徕很快回了她。
和温漾一样的答案。
她多希望自己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里。
起码不用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不用像个傻子一样被他欺骗。
她有多难堪,多狼狈。
温漾装模作样叹气,嗓音柔得如同淬了毒的糖果:
“攸宁这人从小大一直都这个性子,不爱说话,什么事多闷在心里。”
“当初为了救我,他的耳朵还因此听不见。”
喻荞终于不再沉浸悲伤,猛地抬头,眼睛通红,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江攸宁他……听不见。”她似失了魂魄,嘴唇嗫嚅。
温漾发出一声惊呼,她用手捂住嘴:“呀,不小心说漏嘴了。”
“攸宁他不喜欢我说这个事。”
后面的话喻荞根本不想听,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耳朵听不见——’
‘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难怪他总是听不见别人喊他,她还……天真地以为……以为他做事专注。
喻荞心都快被寒风搅碎了,脸上的红痕阵阵发痛。
她没有要温漾的礼物。
也知道她来者不善,想让她认清自己的处境。
喻荞本想让她帮自己联系一下江攸宁,可知道真相后的她失去所有心力,或许他是喜欢温漾的。
不然,怎么会一声不吭和她出国。
喻荞不明白,他们明明那么要好,甚至前一天还在同一个舞台演出。
怎么就……不告而别了。
喻荞把自己关在房间,信封的一角从口袋里露了出来,她在信上写了很多。
足足有三张。
她边看边哭,觉得自己真烦,写封情书也能写这么多,又不是写作文。
眼泪滴在信纸,浅粉的颜色逐渐晕成深粉,黑色墨水随之化开,难窥当时模样。
她把信纸重新塞进信封,找到一个铁皮盒放进去。
直到盒子生锈、斑驳。
她再也没有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