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先进来吧。”
“好的。”
楚云淮一步跨入包间里。
季时岸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终于反应过来那个【云】字是曲明因的笔迹。
啧,果然是好朋友啊。
过去2年里,他不需要所谓的爱人陪伴,却需要朋友陪在身边,并跟着他到处玩耍。
谁家大怨种这么当爱人?
季时岸嚼着烤鱼咔擦作响,就跟吃着什么椒盐蛇肉似的,拿起茶壶给杯子添茶。
一只拿着酒瓶的手伸到他视野里晃了晃。
“正好喝酒呗,比茶有味。”
季时岸抬眼看楚云淮,确实是一个浓颜大帅哥。
骨相过分高挺很容易显露锋锐感和侵略性,但因开朗性格和清爽气质,他的帅气中莫名流露憨意,一下子就冲淡与人之间的距离感,增添亲和力。
“不好这一口。”
他不给他面子,坚持倒满一杯茶。
“哦,随你。”
楚云淮把酒往他面前一放,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
秦问殊同样拉开椅子落座,帮忙解释一句:“他开车来的。”
“那也没事儿,想喝就喝呗,我负责送你们安全到家。”楚云淮大大方方地说着,扭头看他,“秦先生好这一口不?我有家酒吧也在附近,各种好酒随你挑。”
“不用麻烦。”秦问殊温和地笑笑。
眼看这哥们儿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季时岸似笑非笑地问他:“楚老板不去招呼别的客人?”
楚云淮摸出手机冲他晃了晃:“坐等神秘的客人小牌大耍,免得我去别地儿玩嗨了,又被他一个电话喊回来帮忙。”
“这样啊。”季时岸往后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给你添麻烦了,我们今晚不该来吃烤鱼。”
“那不能这么说。你跟小曲闹归闹,不能影响哥们儿赚钱不是?”楚云淮心直口快地说着。
季时岸故作疑惑地问:“我跟小曲怎么闹了?”
“呃……”
楚云淮回想一个小时前和曲明因的恐怖对话。
“我把季时岸绑了3天,让他当了3天盲人,想方设法占他便宜,花式伤害他的身心……你对此想说什么?”
“我帮他报警?”楚云淮脱口而出,“不是,原来你不是偷男人,是在玩强.制.爱啊!我说你跟风哥背着我聊什么,聊这种法外狂徒的经验是吧!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要死了,死前发个疯,行不行?”
“???”
那可太行了。
季时岸的唇边泄露一抹古怪的笑容。
秦问殊看他一眼,追问楚云淮:“小曲生了什么病?”
“他不肯告诉我,我拿他没办法。”楚云淮把手一摊,好奇地问季时岸,“你在笑什么?”
“笑他是个漂亮蠢货。”季时岸直言不讳,并说,“你不也看他是个为情所困的漂亮蠢货么?”
“呃,纯属误会……”楚云淮心虚地摸了摸鼻头。
“没关系,他一直说你是一头帅中带憨,还不带崽的公雪豹,与你物种有别。”
季时岸笑眯眯地复述曲明因的原话狠狠扎他胸口一刀。
“卧槽!”楚云淮差点儿没被气吐血,“他就这么坏我名声是吧!”
秦问殊看了一眼他身上银灰豹纹衬衣,轻笑出声,附和一句:“准确、生动又形象。”
“……”
损友一句话,坏他两人的初印象,报复是吧?牛啊!
楚云淮只能无奈地翻白眼认栽。
季时岸还不解气,知道秦问殊每年会去各地拍雪豹,故意问他:“听说动物园里的雪豹被养成了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秦问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否认:“动物园里的雪豹通常是救助回来的老弱病残,丧失在野外生存的能力。园方借助它们开展各类宣传和教育活动……这就不能说它们是保护废物。”
“唉,我是不是保护废物很难说,”楚云淮不以为意地说着,对着季时岸贴脸开大招,“但小曲说他爱人冷情残忍,心狠嘴毒……我是亲眼见识到了!”
季时岸收敛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冰冷锐利。
楚云淮丝毫不畏惧地承受他的盯视,还要强调一句:“是他的八字原话,一字不差。”
秦问殊看两人火药味十足,从一旁拿来干净的碗筷放在楚云淮面前。
“烤鱼都要凉了,一起吃吧。”
楚云淮闻着满屋香气早就坐不住了。
“这顿算我请你们!”
“行,吃吧。”
季时岸垂眼喝了一口清茶平复心情,脑子里仍然思绪万千。
说得对啊,曲明因不需要冷情残忍,心狠嘴毒的爱人陪着他、刺激他、伤害他,只需要帅中带憨,清爽开朗的朋友帮助他。
他这么对他未尝没有报复他的意思。
报复他没有给他想要的爱、信心与安全感?
报复他明明放不下他,却不找他回来?带他回家?
报复他怎么就长成了他喜欢的样子,让他因爱而痛?
……
那又怎样呢?
没人逼着他爱他,他还反复劝他放弃爱他,别来找虐。
爱错了人就会自食恶果,就会得来像他妈妈那样的悲惨结局。
曲明因活着困不住他,死了更是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