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桌上都放有不同的早餐,豆浆配油条,米粥配包子,时不时加个水煮蛋或是茶叶蛋,总之不会重复,唯一不变的,是李乘歌不会吃。
今天又会是什么呢?
李乘歌将盆放好,走到桌前。
昨晚的咖啡杯已经刷干净放在一旁,保温杯里装的是稍微有些烫嘴的热水。
喝下一口,李乘歌挪开泡面碗的盖子,里面放着三明治,枕巾裹着的是青了吧唧的蔬果汁。
李乘歌微微皱眉。
应该找个机会跟陈三愿说一下,不要总是拿枕巾包裹,虽说中午清洗,晚上也能晾干,但还是给人一种脏脏的感觉。
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李乘歌见到一些“熟人”——这个点才去上早读的懒惰分子。
“之前的饭都去哪儿了呢?”李乘歌想着。
中午吃完饭后,陈三愿总是赶在他之前回来,要么帮他冲好咖啡,要么就是切好果盘,然后安安静静坐着看书。
早饭在那个时候就没了,是扔掉了吗?
可以陈三愿的性格,应该不会浪费吧?那……难道是吃了?
“算了……”
李乘歌登时一愣。
他想得太专注,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李乘歌加快脚步,头一次没有踩铃进教室。
“出息了啊,李乘歌。”站在门口的宋瓷调侃道。
“偶尔出息一次。”李乘歌笑笑。
路过第一排,肖扬低声打着招呼:“老大,早啊。”
“嗯。”
一般在这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会被后进来的人吸引,陈三愿也不例外。
他抬头看着李乘歌,心里想道:“不知道祖宗今天吃没吃早饭?”
而李乘歌与陈三愿视线相撞的刹那,则是将刚刚那句未竟之话补全——他不会坚持太久的。
“我先说一下昨天的默写啊。”宋瓷从讲台上拿起一摞笔记纸,“全对的只有七个人,陈三愿,李乘歌,顾声,于海铭,叶悬铃,左思衡,乔以宁。这隔了几天再默写《五石之瓠》,你们是忘得五花八门,都开始给我造句了。”
王子寒笑出了声。
“还笑?王子寒,就你错得最离谱,你看看人家于海铭,周一的时候还背不下来呢,现在默写能全对,这说明什么?”
“当然是有志者事竟成!”于海铭骄傲地接话道。
“我看是勤能补拙吧。”肖扬笑道。
宋瓷将目光放到肖扬身上:“还有你,马马虎虎的毛病就改不掉了。我再三跟你们强调,错一个字都没分,这就是考试标准,我们不能改变标准,只能严格要求自己,一字不落地背下来,高考的时候,踏踏实实地把这六分拿到手,多一分就能干掉一操场的人,就能有更多的机会,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点出这七个人来,不是要跟其他人比较,而是想告诉你们,知识都是具有遗忘性的,尤其是古诗这种背诵性知识点,一定要按时复习,早读的时候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一天九节课你都认认真真学了,晚上回去想怎么玩怎么玩,没人管你,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别睡太晚了。”说完,宋瓷看了左思衡一眼,微微颔首,“好了,左思衡,你带着大家上早读。”
“好的老师。”左思衡道。
李乘歌单手支着下巴,那双眼睛似笑非笑,不知在看哪里。
宋瓷以前从未表扬过古诗默写全对的人,这一次,百分之百是为了鼓励陈三愿。
他这条狗,此时一定高兴的尾巴摇个不停。
李乘歌的猜想完全正确,因为于海铭可以看到,陈三愿架在横杠上的腿,富有节奏地欢快摆动。
周五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节地理课上完后,大家按部就班地上操,又陆陆续续回了教室。
“梓涵,别哭了,你看你鼻子都擤红了,不要听她们瞎说。”乔以宁安慰着王梓涵,又转过身安慰余笙,“你也别生气了,犯不着,她们就那样,花钱进来的,瞧不起好学生,嘴巴跟淬了毒一样。”
“怎么了?”吕悦走过来问道。
“就那个六班的贺雪,还有赵佳宝,下操的时候稍微有点挤,她们就使劲推了梓涵,还……还笑她胖。”乔以宁的声音渐渐放低,关切地看了王梓涵一眼,“然后余笙就跟她们吵起来了,她们又把矛头转向余笙,说她……”
“她们说我是太平公主!吕悦,她们笑我平胸!还说我穿个背带裤跟小学生一样。”余笙气得怒捶桌子,“我平胸关她们什么事啊?又不影响我生活,也不见得她们比我多点什么。再说大家都是女孩子,怎么这么大恶意啊?明明就是她们做得不对,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
“好了好了,你看你脸都气红了。”乔以宁给余笙扇着风。
“就是因为都是女孩子,所以才更看不上女孩子,才会更加狠毒地刁难。”吕悦拍了拍余笙的脑袋。
“对不起,余笙,都是因为我……”王梓涵愧疚道。
“梓涵!我不许你这么说!”余笙激动地破了音,“你一点也不胖啊,比起你这个身高的标准体重,你还少了四斤,而且就算超了又怎样?谁规定的这世界,就非得瘦成她们那个样子才能活?我就特别特别喜欢你的身材,大家也从没觉得你胖,所以你不许埋怨自己,别把她们说的屁话放心上!”
王梓涵破涕为笑:“余笙,谢谢你。”
“你这笨蛋,劝梓涵劝得那么明白,到自己身上就迷糊啦?”乔以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