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秦偏开头,躲他的吻,笑着:“我哪儿故意了,你还不让我哼哼了?”
“哎呀,我不跟你说——嗯——”刁鸿埋首在阳秦胸膛,他闷着声音,也不说话了。
阳秦感觉到刁鸿在发抖,便不再跟他闹,认真起来。他把小枕头扯过来,搁在自己腰下。他的手探进衬衫,抚摸着刁鸿的背,骨骼一截一截,健壮的,有力的。他又想起他第一次给刁鸿推拿,他们隔着一层毛巾。刁鸿转头看他,看了整整一个钟。后来,他就明白了,刁鸿喜欢他。
阳秦把刁鸿抱紧了,两人直弄到后半夜才累得停下来。
刁鸿知道阳秦爱干净,于是去生炉子,烧水给他清洗。
夜晚很凉,起了风,刁鸿刚出一身热汗,此时便冷得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等他端着热水进门,阳秦已经睡着了。他软绵绵地趴在床上,不着丝缕。
刁鸿轻轻地将盆子放在一边,绞了毛巾给阳秦擦洗。他小心翼翼,生怕把阳秦弄醒了。
阳秦倒是睡得熟,直到天亮还在梦中。
刁鸿五点半被赵浓飞叫起来,他穿上衣服,让他妈轻声:“你别吵,他昨天睡得晚。”
赵浓飞凑近了,仔细打量刁鸿。
眼下两痕青,是纵欲过度。嘴唇红而肿,是亲多了。
她一巴掌按在刁鸿的后脑勺上,命令他:“最近给我克制点儿,不然白天哪有力气训练!”
刁鸿咳嗽两声,闷着腔子嘟囔:“这你都要管,我还有没有人身自由了?”
“你自己听听,气弱体虚,感冒了吧!”赵浓飞道,她还想再说两句,门推开,阳秦收拾完出来了。
其实刁鸿一起床他就醒了,身边空荡荡的,他睡不着。
阳秦知道,这是个坏习惯,可这习惯他戒不掉,也不想戒。
赵浓飞看了阳秦一眼,小瞎子面色红润,倒是精神不错。
而阳秦来不及洗漱,摸摸索索地先去厨房给刁鸿做早饭,做完了才记起来赵浓飞今天也吃,这点量显然不够。
赵浓飞乃习武用脑之人,一方面拳打得虎虎生风,另一方面摸雀牌一副比一副烂,因此就要绞尽脑汁地赢,消耗甚多,食量快赶上刁鸿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赵浓飞大口吞完一锅汤饭,还不觉得饱,于是又到街口的摊子上吃烧饼。
走前她跟阳秦说:“你盯着他,明天我来验成果,不合格你俩别想睡。”
赵浓飞的意思是,别想睡觉,晚上接着练。而刁鸿听成了,别想一块儿睡。
于是,他反驳道:“凭什么不让睡?”
赵浓飞不爱理睬他,背着手踱步出门去了。
刁鸿自知赵浓飞的厉害,认为老母已经下定决心。看来,拳得好好练,否则连睡都不能睡。
刁鸿迅速扒完锅底的剩饭,带着阳秦去了武馆。
刚一进门,刁鸿就被刁问逮住了,盯着他打基础招式。
刁鸿许久不练,拳风不猛,身形歪倒,被刁问狠狠痛骂了一顿,最后关进小拳室面壁练去了。
当然,刁鸿不是独自一人,被他拖累的还有阳秦。
因此,虽说被关在阴暗潮冷的小拳室里,但刁鸿还是蛮高兴。
面前一只挂吊沙袋,一根拳桩。刁鸿打得心不在焉,只是看阳秦。他越是看越是觉得喉口发紧,浑身燥热。
阳秦看不见,但耳朵灵,知道刁鸿又偷懒,于是上前走到他身后。
刁鸿停下来,正想回头,猛一下,突感腰腿酸麻,身体立即就软下来。
阳秦搂住他,手还在用力推按穴位:“你昨晚不是说腰疼,我给你按按。”
“你可别——”刁鸿唔一声,被阳秦抱在了怀里。
两人又闹起来,互相搂着滚在地上。
刁鸿满身虚汗,他两条胳膊勾住阳秦的脖颈,喘着气说要休息会儿。
“怎么了?”阳秦问道。
刁鸿躺着,脑袋有些发晕:“没事,就就是头疼。你冷冷不冷,我我怎么老觉着凉飕飕飕的。”
阳秦察觉不对劲,他用手背贴了贴刁鸿的额头,果然滚烫,应该是发烧了。他把刁鸿抱起来,准备上医院。
可门怎么拉都拉不开,这时阳秦才想起来,刁问刚刚上了锁。
“刁叔叔。”阳秦只好拍门大喊,可外头早已空无一人。
今日的集训结束,连大门都上了锁。而刁问,哼着小曲儿正沿着江滩走回家。他忘了刁鸿跟阳秦被锁在小拳室里,只是满脑子的拳脚跟飞腿。
夕阳沉下,小拳室里的最后一丝光线尽收。刁鸿躺在阳秦怀里冷得发抖,他蒙蒙睁开眼,看阳秦。
阳秦眉头皱着,告诉他:“我们今天应该出不去了。”
刁鸿倒是无所谓,一点小感冒他挺得过去,有阳秦在,夜晚也不会太难熬。不回去更好,省得赵浓飞不让他俩一块儿睡。
刁鸿胡思乱想着就握住阳秦的手,又拉到唇边吻了吻。
阳秦摸他的脸颊,滚烫,额头却满是冷汗。他把刁鸿搂紧了,刁鸿便小孩似的靠在他身上。
到后半夜,冷风从破的玻璃窗漏进来,刁鸿睡醒一觉,脑袋胀痛,他听见阳秦跟他说话:“好点没?”
阳秦怕惊醒刁鸿,便一直维持着搂抱的姿势。他把外套跟绒毛衣脱给刁鸿,自己只穿一件短袖。
刁鸿没说话,他昏昏的,环住阳秦的腰,一下埋进他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