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显然是他对阳秦做了什么。
刁鸿满脸红热,他不敢看阳秦,胡乱穿完衣服就去洗漱了。
在厕所里照着镜子,刁鸿发现胸口脖子都有红痕,浅浅淡淡,深深浓浓。他猛地捂住心口,脑袋里轰轰作响。
直到坐车回家,刁鸿还在想着这回事。
阳秦拉住他的手,问他怎么了。刁鸿支支吾吾,等回了家才敢开口。
他趴在阳秦的背上,用极轻的声音试探性地问:“我们昨昨晚,是不是怎怎么了?”
“怎么了?”阳秦故意反问他。
刁鸿攥着拳头深深叹一声,又问:“我我有有没有把把你弄疼?”
阳秦走进屋子把刁鸿放在椅子上,他摸他的脑袋,笑道:“傻子,做没做什么你都没感觉吗?”
刁鸿心说我怎么会知道,压根没干过这种事。他不是没有歹心,而是有心没胆。他们才刚刚恋爱,怎么好意思提那种事!
而后的几天,刁鸿终于逮住了机会。
由于腿受了伤,刁鸿不方便上下楼,阳秦就提出让他住一楼的房间。
而他自己,收拾了衣服,准备去楼上睡。
刁鸿自然是不肯,老房子,木楼梯摇晃不稳,阳秦眼睛不好,万一踩空了怎么办?
于是,最后成了两人同住一间。
床太小,谢角才帮忙搬了一张行军床进来,就挨着阳秦的小床。
倒是不错,高低正好,两人睡觉跟并肩躺在一起一样。
因此,刁鸿养伤的这几天过得既快乐又紧张,既兴奋又无措。
阳秦不让他乱动,连洗澡也是自己帮着脱衣服裤子。手摸到敏感又隐私的部位刁鸿就要缩一缩,大姑娘似的躲。
谢角才骂他不争气,说应该站起来,好好地勾引阳秦。
黄花闺男刁鸿丢给谢角才一个白眼,让他滚出去。
谢角才真滚了,带着刁鸿给的一千二百块钱,亲自去百货大楼买小劳金的手表。
过几天就是阳秦生日,刁鸿的腿还没全好,他出不去,只好叫谢角才代劳。
谢角才腿是跑了,但还要顺两包烟,一包孝敬表姨夫刁问,一包留着自己抽。
刁问眯着眼睛躺在摇椅上,前一阵刚打完比赛,这几天武馆照例公休。他无事可做,就只能在家里练武睡觉打发时间。
于是,刁问愈发地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原是个愚笨迟钝的人,刁鸿追阳秦那些弯弯绕绕他搞不明白,但眼下,两个人正式在一起了,那神情态度就完全发生了变化,要说看不出来猫腻,是绝不可能的。
刁问在饭桌上嘬着筷子打量两人,阳秦吃饭,刁鸿给他夹菜,阳秦舀汤,端给刁鸿一碗。
刁问筷子咬得咯吱咯吱响,被赵浓飞狠狠瞪了一眼。他吓得肩膀发抖,手一松,筷子掉地上去了。
俯身去捡,看见刁鸿跟阳秦的两条腿挨在一起,亲密,太亲密了,无耻,简直是厚颜无耻。
刁问拧着粗浓的眉毛,眼睛瞟来荡去。他不动声色,只是在这日下午跟住刁鸿跟阳秦。
刁鸿能走几步路了,慢慢悠悠地牵着阳秦的手晃到澡堂子。
两人一起进门,阳秦扶着刁鸿在柜台后的藤椅上坐下,自己摸到推拿室去上钟。
刁鸿闲来无事,隔着一层粉蓝的纱门瞧着阳秦。他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贼眉鼠眼,大脸盘,两撇小八子胡须,看上去像个日本人。
那贼眉鼠眼掏钱,气势汹汹,指名要阳秦做推拿,一次买三个钟。
三个钟,半天就过去了,还怎么做别人的生意。
刁鸿这时还算客气,赔笑,把钱退回去,说只能一个钟,您可以改天再来。
贼眉鼠眼冷哼一声,气得胡须翘起,他一个巴掌拍在桌上,一副意欲惹事的模样。
刁鸿眼睛一眯,他腿虽没好,但拳头没伤。
本来也不想出手的,但老张正巧从里间出来,他睃了贼眉鼠眼一眼,认出来了,于是偷偷地靠在刁鸿耳边,告诉他,前几天这人来过,找了阳秦的麻烦。
刁鸿闻言就不高兴了,他站起来,攥紧了拳头。
贼眉鼠眼后头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毫不示弱。
刁鸿下巴一昂,把红票撕了:“您去别家吧,阳医生以后不做你的钟。”
“你说什么?”贼眉鼠眼脖子一梗,小眼白翻起来,豆大的眼珠子瞪着刁鸿,“臭瞎子还摆上谱了,不就摸他一屁股嘛!”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刁鸿就发起脾气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头给了贼眉鼠眼一拳。
贼眉鼠眼哀嚎一声,抬手捂住鼻子:“你什么东西,敢打我?”
刁鸿瘸着腿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贼眉鼠眼,一字一句告诉他:“阳秦是我的人,我是他男朋友。”
贼眉鼠眼一愣,往后退,几个彪形大汉立即冲上前去,准备把刁鸿暴揍一顿。
而这时,刁问来了。他将人逮住,飞拳击出,胸膛肚子各一下,扫堂腿两脚,人便纷纷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刁鸿看得高兴,正要夸夸他爸,而刁问扭过头来,严肃地盯着他。
刁问进来,开门见山地问他:“你俩真在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