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火油是阳秦自己调制的,加了辣椒素,所以倒在皮肤上会产生轻微的热痛。
起先只是揉搓肌肉,驱散淤血,接着就需要找对穴位,摁压点推。
刁鸿受伤倒不严重,但急性的肌肉拉伤也够他受的。
阳秦稍稍用力,刁鸿就疼得大喊。喊了两声忽觉尴尬,哪有大男人会叫成这样的。只是推拿而已,又不是被奸。
但阳秦的手法确实不错,穴位找得精准。黏连的筋肉要用剥法疏开,大拇指一来一回,刁鸿两条腿都打起抖来。他死攥着拳头,鬓角湿哒哒地冒汗。
阳秦忽然停下动作,问道:“疼了?”
“没,没,没,没有!”这话倒是暧昧亲热,很像不正经的床笫私语。
刁鸿想入非非,整张脸埋在阳秦的枕头里,他简直不敢回头看他。
刁鸿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竟会趴在心上人的床上,露着腰臀,任他揉搓。
其实是很爽快的,除了痛,更多的是酸胀。而过了这一步,接下来就舒坦多了。
阳秦放轻了力度,慢慢推过去。他的手细长,骨头分明,一把又一把按在刁鸿的腰上来回。
往下是半块丰实的臀部,让裤子勒着,他一动作便饱满地颤动。
红花火油不经意就淌进那道沟缝里去,阳秦看不见,但他摸到了,盲人的触感是尤其敏锐的。
阳秦想给刁鸿擦一擦,可他不敢妄动。对于一个天生喜欢同性的男人来说,这么做确实是太暧昧,也太越界。
阳秦静默地深吸了一口气,他用两只手掐住刁鸿的腰侧,大拇指按在他腰窝里。
一边推旋压按,一边又叫刁鸿扭动屁股。
刁鸿羞得无地自容,果然被他爸说对了,他简直就像是卖肉的。
然而,刁鸿回头看着阳秦,觉得要是能卖给他倒也不亏,还赚了。
阳医师,多么受人垂涎。
长得端正漂亮,因为是个瞎子,皮肤又白,所以更添了一种病弱的美感。个子很高,人精瘦,但极其结实。他无意间看到过阳秦换衣服,那身体是出乎意料的健美。
刁鸿想到这里不禁红了脸,腰一扭,不按了。
“怎么了?”阳秦诧异地问。
刁鸿支支吾吾,他把自己的裤子拽上来,留了一句谢就要出门。
门口却猫腰蹲着个人,黑影一窜,将刁鸿吓了一大跳。他就着院子里的小电灯泡仔细瞅,原来是表弟谢角才。
谢角才色淫淫的眼神瞧着他,笑得浮浪:“哥,你怎么叫成那样,也太骚了,这么快就初体验了?”
这时,阳秦拿着两贴狗皮膏药出来,闻言便问:“什么初体验?”
“就是那个片子,你要看就问我哥要呗——”刁鸿兜头彻脸都红了,他一把捂住谢角才的嘴,叫他收声。
作为成年人的阳医师自然懂,但他非要故意地接话,笑道:“刁老板,是什么好看的电影吗,你也借给我看看。”
“不,不不不——”刁鸿咬着牙关将话说全了,“是动作片,不,不好看!”
刁鸿狠狠瞪了眼谢角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让他滚蛋。
谢角才走了之后阳秦才又说话,他把膏药递给刁鸿,问道:“要我帮你贴吗?”
“不,不用!”刁鸿想起刚刚的场景就面红耳热,他想离阳秦近一点,可真离得近了,心又跳得极快。砰砰咚咚,胸腔里像藏着一面小鼓,是阳秦的手在敲,快要敲裂了鼓面。他受不了,他连他自己的心跳都不敢听,连阳秦那双盲的眼睛都不敢看。
刁鸿转身上楼,到拐角处又忍不住回头,他看见阳秦仍站在那里。
阳秦留意到刁鸿停步的声音,于是特意提醒:“药膏要用火化开了再贴。”
阳秦原以为刁鸿会回下来让他帮忙,但刁鸿应了个好字便大步一迈,真上楼去了。
阳秦那双大眼睛睁着,空空地眨了一眨,仿佛是失望。他摸到水龙头边去洗手,手上都是油,刚刚给刁鸿推拿过,所以热烘烘。
他慢慢地搓洗,忽然又想起刁鸿虾子一样粉红的身体。
汗淋淋的腰,肌肉紧窄地收束,结实的臀部在他手底下抖动。他分明要去按环跳穴,但怎么都找不准。
阳秦从没有哪一次推拿像这样心猿意马,但他的失态也绝不会表现出来。阳医师,在别人面前永远是正经的,严肃的,不苟言笑的。
一双手洗了快一刻钟,阳秦刚洗完,刁鸿便又下楼来了。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对着镜子贴上了膏药。
阳秦侧脸,耳朵听着他的脚步,抬头时眼睛微微地眯起来。他实在看不清,但又很渴望看清。
“怎么了,还有事吗?”
阳秦猜测,是因为那场电影。
现在大概八点多钟,过蛟江的船还有,只是看完电影就赶不回来了。
刁鸿害羞地低头,摸摸脖子,果然问道:“电,电,电影,你你要跟跟,跟我一起去,去看吗?”
阳秦又转回头,他露出一点笑,关上水龙头之后才答道:“好啊!”
“那,那,那咱们现,现现在走。”刁鸿喜出望外,掏钥匙去发动自己的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