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我大一岁，但是个子比我高大很多，我的身体一直很柔弱，一直被人欺负……那个孤儿院对我们很不好……”他顿了顿，好像陷在一种痛苦的回忆里，随后又似鼓足了某种勇气似的，道，“陆灼一直为我出头，为我打架，经常弄得伤痕累累……他虽然性子顽劣，但真的是个好人。后来，他被他爸爸接走了，听说发了一场高烧，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沈玉一直对陆灼念念不忘，原来识于微时，情根深种。

“再后来，我们在同一所学校遇到，我认出了他，他没认出我，我也不想让他记起那些不开心的经历，所以只是默默地，远远地看着他。他开始以为我对他图谋不轨，所以才对我百般刁难，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欺负我了，愿意把我当成朋友。”沈玉说完这段话后好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脸上有种平静的幸福感。

原书中并没有交代这些，所以沈清明才会以为沈玉是莫名其妙恋爱脑发作才看上那个混小子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沉迷与奋不顾身。

他想起陆灼后来对沈玉的背叛与辜负，心头有些隐痛，他叹了一口气，“人是会变的，他将来会负你的。”

“我的命都是他救的，就算真负我又如何。”沈玉义无反顾地准备飞蛾扑火。

沈清明想着，罢了罢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沈清明才三十多，家财万贯，容貌卓绝，有大好的人生可以享受和挥霍，何苦非要当这操心的老父亲。

就随他去吧，生死有命。

*

陆灼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那之后他就转校了。

沈清明听说了学校里那桩命案，也知道警察找沈玉问话的事。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信或则不信，他并不了解沈玉，更不知道他在学校发生的事，他原来只以为他柔弱清纯不谙世事，但现在总觉得这张具有欺骗性的皮囊下藏着密密的心事。除了陆灼外，他对谁都会露出刺。

沈清明单独找朱警官了解了一下案情，朱警官怕得罪沈清明，谎称他们只是找沈玉做寻常问话，并没有将他当成犯罪嫌疑人。他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秦途利用职务之变猥/亵了许多学生，但他并没有将“沈玉也是其中之一”告知沈清明，沈清明自然也没有联想到沈玉的身上。

警方怀疑秦途是死于性/窒息，他为了寻求刺激录制视频，将塑料袋套在头上，随后活活憋死了。秦途此人生前怪癖很多，警察在他学校宿舍里都翻出很多工具，也找出了不少录影带，其中就有/性窒息这种玩法的视频教程，所以为了寻求刺激而不慎用塑料袋套头身亡这种事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确实是秦途能做的出来的。

案件唯一的疑点，就是秦途无法自己将双手捆绑于椅子背后，所以就算是他是自杀身亡，也至少是有人辅助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

他们调查过所有与秦途有关系的学生，沈玉的嫌疑还是最大，但是案件彻底水落石出之前，警方也不能明着表示对沈玉的嫌疑，得罪沈清明这位爷。

沈清明了解完事情，知道沈玉没有嫌疑后，就没有再多想此事。

*

动完手术一个月以来，沈清明一直只能靠止疼片才能入睡，他去医院做过几次复查，拆了石膏，但仍只能坐轮椅，现在连直立行走都困难，还需要休养恢复。

他发现越临近喜事，温医生就越显得疲倦憔悴，心事重重。

沈清明关心他，“温医生，你还好吗？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温凉笑笑，“没事，只是这几天连续做手术，有些累了。”

“快结婚了，也该空出时间来准备了。”

“我们……也没准备大办，就在酒店随便请些家人朋友就好。”温凉说。

沈清明便没有多问了。

*

沈清明虽然没有亲自去参加婚礼，但还是让马路带上贺礼去参加了。

马路回来后神色凝重，道，“先生，温医生的新娘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沈清明奇怪。

“婚礼上，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那个新娘忽然晕倒了，被送去了医院。听说新娘有严重的低血糖，早上错服了降压药，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恐怕凶多吉少。”

沈清明先是觉得惋惜，但仔细一想，觉得事有蹊跷。

新娘的未婚夫和父亲都是医生，平时对家里的药物管控一定非常严格，怎么会容许一个低血压的患者去服用降压药呢？

难道真的仅仅是不小心？

“温医生还好吧？”沈清明问。

“他情绪低落，一直抱着头不说话。”

沈清明便没再问了，即使有什么蹊跷，相信警方也会介入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