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家光心里的尖叫只有他自己知道,面上还是装得气场两米八,他挑了挑眉:“你胆量挺大。”
聪明人就知道这时候不该说多余的话。他们的身份显然有问题,这时候挑明,就不怕他们杀人灭口?
“这时候说与不说似乎也没区别,我们的生死不都掌握在你们手中吗?”森村追上好友的脚步,蒙在脑中的迷雾渐渐消散,他露出一个笑容,“我猜我们上次相遇,也是在一个并不平和的夜晚。你妹妹旅游玩得开心吗?”
沢田家光嘴角一抽,扫了一眼板着脸似乎什么都没做的九代雾守:“谢谢关心,她过得非常快乐!”
都快乐不思蜀了!
然后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双方都默契地没有再继续深入,但气氛多少缓和了几分。
沢田家光也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两个东京的小警察在这种时候突然跑来山梨县,还带着一个受枪伤还不能去正规医院治疗的同行,怎么看都另有隐情。
松本清长和森村也知道这一点不可能简单糊弄过去,而且对方既然和他们要追查的那个组织存有嫌隙,必要之时或许也能适当借力。
“我们是为了调查研究所的案子,听说这边之前也有国外势力火拼,所以想过来碰碰运气。”森村略过了一些事情,提了前辈受伤的前因后果,并隐晦地说到了黄昏别馆血案,和那些人时隔十年在那晚现身的事情。
沢田家光面色奇异,他怎么觉得这个坑害了那个警察的组织作风如此熟悉,于是他试探地问:“在你们那个前辈收集到的情报中,有关于酒的吗?”
“酒?”松本清长两人突然想起那叠资料中,其中一页手写的角落处确实有一个酒名,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注解,所以当时他们都没有过多在意。
现在看起其中恐怕另有玄机。
“有。”松本清长说,“皮斯克。”
沢田家光身体微微打直,没想到还真被他料中了。皮斯克,和他们今天寻找的百事吉一样,都是白兰地的一种。
“你们胆量真大。”沢田家光咂了咂嘴,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背着上级,两个人这样冲进去,怕是渣都不会剩。”
松本清长不意外对方能猜出他们是私自行动,而非执行任务,但这个微妙的反应:“诊所是他们炸的?”
沢田家光打了个响指:“没错,你们要是再早来几分钟,现在就应该在和火海里的那些家伙作伴了。你们掌握的情报都交出来,我保证你们安全回到东京,怎么样?也不是我吝啬,只是我不建议你们用这个组织的情报去立功。”
他怎么总是碰上这种头铁的警察,要是个黑警,还能找办法处理掉,哪能在这里好声好气地求交易。
“别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你们真私下参与调查,被发现之后只会和那名警部一个下场。”沢田家光摊开手,“我这也是为你们考虑,你们不方便做的事情,我们可以处理。那些家伙狡猾得就像泥鳅,我们这才刚抓着一条小尾巴,就又断了线索。你们要是真想调查,不如回去赶紧立功升职,至少不能是能被人随随便便处理掉的角色。”
“你们的身份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选择帮助我们?”森村不太明白。
双方的立场毫无疑问是对立的,要从他们口中得到情报,何必和颜悦色地做交易,还有更简便的方法不是吗?
沢田家光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边:“是谁规定了我们不能顺手帮个忙的?我想做的事情不需要被这些无聊的东西束缚。当然你们要是想要答谢,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倒数五个数,麻烦两位尽快想清楚,同意,或者不同意。”
“同意,你们三人就能完完整整地下山,得到为那位警部洗刷冤屈的机会。若否……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
“五、四……”
虽然知道自己一方全然劣势,但身为警察的尊严,要让松本清长他们就这样轻易妥协,又怎会甘心!
“三……”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隐隐透出灯光的帐篷。
“零!”沢田家光一拍手。
森村差点喷出一口血:“喂!你刚才跳过了两个数吧!”
“好!同意了就把东西交出来。”沢田家光伸出两只手,“我注意到你们离开时候的小动作了,骗我没用的哦!我已经是这里最好说话的一个了。”
森村只能无奈叹气:“既然被你看穿那就没办法了。”
他肘了肘好友,用衣服里侧取出之前藏起来的资料递过去:“这是原件,对前辈有特殊的意义,可以麻烦之后还给我们吗?”
“可以。”沢田家光需要的只是上面记载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