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确定,这东西就是顾书迟放在这里的。
空气中飘散着零碎清幽的香气越发清晰,她辨识出来是薄荷香,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她小心抬脚,但卧房内依然鸦雀无声,就像是没人那般。
她的心脏跳动得愈发激烈,将手机死死攥在胸口,一步步朝着卧房内逼近。
“顾老师?”
她又试着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
待她走到这间宽敞的卧房时,她不可思议地左顾右盼起来。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很惊悚的事。
顾书迟凭空消失了。
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床上根本没有人,但被褥上有褶皱和躺过的痕迹,只是不见人影。
她赶忙走上前去,将被褥拉开。
空空如也。
人呢?
那么大一个人呢?
宽敞又空荡的卧室里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她又赶忙退回走廊,卫生间里熄着灯,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光往里面照了照。
没人。
于是她又去到旁边的衣帽间。
里面依然黑灯瞎火的,衣帽间很大,衣物分门别类地放置好,但并没有人影。
“顾书迟?”
她往里走摸到了开关,将衣帽间打开之后,环顾了一圈也依然没有人的影子。
见鬼了。
真的见鬼了。
她东看西看,不仅没有顾书迟,也没有什么小动物,屋子里空空荡荡的,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书迟这人白天上了楼就没有出来过,温舒白甚至想到说他是不是从窗户上一跳了之。
但窗户紧闭着,就算真跳了,那也不至于就像这样凭空消失吧。
可是猫叫呢?还有那些动静呢?
她正站在衣帽间里望着一排排衣服发愣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了动静。
顶上的灯突然关了,周遭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
衣帽间里没有窗户,连楼下的光线都照不进来,关了灯就只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她猛然回过头去,直接尖叫了一声:“谁啊——”
她感觉是有人过来了,但因为太黑了,完全看不清是谁。
她手忙脚乱地摁亮手机,害怕到连指尖都在颤抖,她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机,想着借手机微弱的光看看是不是顾书迟来了也行。
然而根本不等她看清人脸,手机一下子就被跟前那人大力抽走。
幽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但似乎能看清来人的眼睛。
是一双细长的眼,眼里是莹亮的深绿色的瞳孔,就这样在黑暗中注视着她,寸寸逼近。
温舒白又尖叫了起来,打算推开他就跑掉。
谁知下一秒,她的嘴就被捂住了,她呜呜地挣扎了两下,觉得自己周身都被这个高大的绿色瞳孔的人给包围住了。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
这个人伸手将她往一旁的墙上一带,温舒白只觉得那人的鼻息就这样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她伸手试图想要掰开他的手,然而那人的手劲儿太大,她连跟指头都掰不开。
她的眼前忽然跳出来那一天的场景,她被顾书迟锁在车里捂着嘴的场景。
可是她记得——她记得那一天,虽然她也挣脱不开他的手,但她记得他的瞳孔。
那种深褐色的瞳孔在黑暗的车里漆黑如死水,绝不是像现在这样的。
如果这不是顾书迟。
温舒白此刻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惊恐地睁大着双眼望着眼前这双瞳孔,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
她被这人牢靠地抵在墙上,连双手也被他束了起来缠在身后。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小腿处似乎有什么触感。
一种毛茸茸的触感,一点点地从她的小腿缠绕着蔓延着往上。
这种熟悉的触感,很像猫尾。
像许久之前,刻意在她脚边蹭过又消失不见的小猫。
像消失许多年的刀刀。
但是,让她觉得恐惧的是,这种触感的来源似乎比从前那些在她脚踝处撒娇的小猫尾要大得多。
或者说,根本不是小型的猫科动物在围着她撒娇。
她害怕得双腿发软,险些跌到地上去。
面前这个人形的——她觉得只能用怪物来形容的东西,似乎在黑暗中咧开了嘴。
而那发着幽光的瞳孔,此刻就像是在打量猎物那般,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