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田结央看见了，又嫌五条老师的黏糊恶心，又忍不住拿出手机录像！

这可是五条老师的恋爱现场实录啊！！！

多难得的场面！回头拿去给学姐们还有坂本看！

熊猫围观了情侣的甜蜜互动，忍不住捧心道：“哇喔！悟你和女朋友在秀恩爱吗？”

绿树轻轻摸着五条悟的白色脑袋，“好啦好啦，悟君，快和你的学生们打个招呼吧，你来之前他们正带着我参观高专呢~”

五条悟没有从绿树肩颈处抬起头，只是侧转过了脸，朝着不远处的学生们，“呐~正轮，快带你的女朋友去约会吧，我也要和我的女朋友过二人世界欸！”

中村正轮还来不及反驳，早田结央就已经脸色通红地结巴起来，“啊啊啊！五、五条老师，我、我、我和中村、中村前辈，不是、不是、那种、关系啦！”

“拜托！老师我可是六眼呐！你以为你俩的地下恋爱瞒得很成功吗？整——个高专都知道了好吗？不信问熊猫！”

中村正轮和早田结央两人齐齐望向熊猫，只见熊猫诚实地点点头。

等羞涩的小情侣拉着手落荒而逃。五条悟又将手中喝完的可乐罐随手一扬，在半空中画出一个红色的抛物线，落点是熊猫的怀里。

“熊猫，你是单身狗，最闲，帮忙处理一下吧~”

“我要和夜蛾打小报告！说你欺负我！”

熊猫刚准备扔回去，五条悟一句话成功打断他：“你被夜蛾没收的游戏机，放在校长办公室装任务报告的柜子里，柜子钥匙在办公桌上的墨镜盒子里。”

熊猫立马屁颠屁颠地拿着可乐罐离开。

“好啦，都打发走啦，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接下来，让你的男朋友亲自带着你继续参观高专。”

五条悟牢牢牵着她的手，穿过长长的操场，走到训练场，跟她说学生时代和杰对练上头时对这片地方的暴力破坏，两个人在都负伤的状态下喜提夜蛾老师的铁拳，之后再拿着供奉的香烟或者啤酒找硝子治疗。

到了室内篮球场，五条悟带着她打篮球。

可惜绿树本来就个子矮，再加上篮球技巧十分贫瘠，哪怕五条悟放水放了整个太平洋，她也没法触到篮板。

还是五条悟将她举过头顶，让绿树成功投篮。

进到自己学生时代上课的教室，五条悟找到自己的课桌，指着桌上的喜久福图案给她看。跟她说那是他课上开小差时一点一点用小圆规刻起来的，夜蛾老师发现后，他被赶到操场顶着太阳罚站。但他却趁机逃课下山跑去买真正的喜久福。

此时此刻，虽然没有喜久福可以吃，但他抱着绿树坐到自己的课桌上，捧着她比喜久福还要软嫩的脸，细细地亲吻。

离开教室前，五条悟握着她的手，用粉笔在黑板上先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再画一个巨大的爱心圈住。

他搂着她咧嘴笑，以黑板上的内容为背景，拿起手机咔嚓咔嚓变换着姿势自拍。

他带她走到学生宿舍楼，爬过两层楼梯，打开房门，曾经住过的学生宿舍，此时里面布满了灰尘，只有几件基础原始家具，显得屋内很空荡，朝东的落地大窗，让上午的太阳充分地落满室内。

五条悟指着房间的角角落落，和她说曾经这里那里的布局，摆放过什么，移动过什么，又添置丢弃过什么。

说到衣柜时，他突然想到什么，牵着绿树走了过去，将衣柜移开，灰尘刹那间像蝴蝶振翅后的鳞粉，在半空中飞舞，透窗而来的光被填满了具体的形状。

扬起的灰尘被挡在无下限之外，绿树浑身尘埃未染。

她看到，没有了衣柜遮挡的墙面上，在大约半人高的位置，深深刻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正’字。

本来还茫然不解的绿树，打算问这是在记录什么。

但五条悟已经风轻云淡地开口：“这里最开始放的是书桌，一年级的夏天结束后，换成了衣柜。”

从来反应迅速的大脑，此时也在照常发挥它的作用。

不过是蝴蝶一次振翅的功夫，绿树豁然明白一切。

冬日的空气是冷的，所以阳光照在室内是格外暖的、讨喜的、让人敞开怀抱的。

但曾经2005年的夏天，空气里是无数蒸发的汗水，阳光是燥的、烫的、令人避之不及的。

灰尘虽然不曾沾身，但它的干涩陈旧味道如此清晰，从鼻腔钻进大脑，再沉入脏腑。

绿树站在这些笔笔深隽遒劲的‘正’字面前，在冬日阳光的照拂下，于脑海里的时间中不断后退、后退，退至2005年那个夏天，退到伏案等待的DK身边。

她看着年少的DK，坐在靠墙而立的桌子前。他看着窗外朝阳升起，新一天来临，等待的人昨日未至，于是昨日变成‘正’字笔画新加的一笔。

白发少年趴伏在桌上，一只手握着尖细伶仃的圆规，前伸对着墙壁，随着锐利的尖端刺进、挪动，白色的墙灰簌簌落下，直白简单的短促线条入木三分地定格。

太阳东升西落，日夜交替，一笔笔长短不一的横与竖组成一个个完整的‘正’字，从左右至右，从上之下，‘正’字笔触愈发利落熟练。

灼烫的阳光日渐温柔，绿叶渐黄，秋日的第一场风吹过，吹走了低矮的书桌，吹来了高大的衣柜。

衣柜立身于此，伫立了十个炎炎夏天，在一个冬日，得以再次被挪移。

这些记录着少年等待的刻字终于等来了重见天日。

只因为，有人，今日已至。

曾经少年一个夏天的等待具象化地呈现于眼前，深刻又隽永。

该是何种心情呢？

愧疚、揪心、后悔、心疼，窃喜、怜爱、惊讶、感动……

情绪堆叠，绿树只是紧紧抱住了身边的男人。

比起对不起，她更想说——

“五条悟，我爱你。所以，我终究会奔向你。”

相较歉意，明确的爱意才是恋人间真正所需要的东西。

但歉意，会帮助爱，更加圆满。

从宿舍出来，绿树注意到隔壁的房间门上了锁，她随口问：“隔壁是有人在住吗？”

“这是杰以前在高专的宿舍房间。他离开后，这里就被锁起来了。”

相邻的两间房，一间，等待的人于三千八百七十一天后，践约而至。

另一间，归期未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