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老的提议正中薛霁月的下怀,但她还是问出了一丝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小念工作?”
“不会,会议室很大,我带你们从后门进去,坐在后面,丘念注意不到的。”
“那就麻烦丘老带路。”
“这边请。”
整个过程中除了最初和丘老打招呼,林猗猗都默不作声,仿佛真的是一个司机加助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走到会议室门口,薛霁月对丘老客气地说道:“丘老您先去忙您的吧,我们进去等着就好。”
“那好,我正好待会儿也有个会,前台的小张留下,有任何需求跟她说就行。”丘老说完,又小声对跟过来的前台小姑娘低声吩咐了几句。
临走前,还特意和只微笑不开口的林猗猗打了招呼,“那我先走了猗猗。”
大会议室说是会议室,其实比一个剧场还要大。目测应该能容纳上千人同时就座。
小张带着薛霁月二人坐在后面,果然并未惊动正在台上讲话的丘念。
虽然听不懂丘念在台上讲什么,但是此时的舞台俨然成为一个点将台,丘念威武雄壮地站在上面,迎着众人如秋风般肃穆的注视,镇定自若。
帅气的脸上,虽然还是略有婴儿肥,但呆萌、稚气都一扫而尽。无比强大的信心在铿锵有力的声音中,在坚定果决的举止中,纤毫毕现。那气势,那自信,如撒豆成兵,如滴水成海,如刀锋所向、万众所往,如纵驰白马踏破万里江山。
有鼓声雷动,有号角低沉,有金铁碰撞的声音溅出血性的火花。
一道道军令脱口而出,有条不紊;
一条条纪律掷地有声,言出法随;
一句句鼓舞挥斥方遒,热血沸腾。
薛霁月偷眼瞧向身旁。只见林猗猗平静地看向舞台,没有欣赏、崇拜,没有感染、感动,心平气和得不沾染一丝因果。
“这都不被打动?难道这丫头真对丘念没意思?”薛霁月暗暗揣摩,“这也太安静了!”
“不对!”薛霁月突然警醒,以林猗猗的性子,如果真的不感兴趣,她现在不是借口去卫生间,就是闭目养神,绝不会如此平静。这么平静只能是她被深深的吸引,乃至抛弃了情绪,就像平时她在“一寸寸的光阴”安静地读书。
窥得一丝成果,薛霁月沾沾自喜地重又欣赏起丘念的表现。
应该是快到尾声了,丘念在台上煽情,“我们建的不是房子,是家,是很多人的梦想和归宿。我们有责任为他们筑梦,为他们守护……”
在激昂的余音中,丘念用目光扫视在场所有人,就像国王在阵前拔出自己的佩剑,与每一名勇士的武器碰撞。
只是在国王的阵营中,潜伏着他的软肋。当丘念的目光碰到林猗猗时,一种紧张,抽搐到灵魂。自信和勇气都被那尖锐的一触刺破,“砰!”一声随风而逝。整个形象随之肉眼可见地垮塌。
乱了节奏的心跳,打破了所有的和谐。缜密的思路跌碎成滚烫的言辞,如一块热豆腐,含在嘴里翻滚却吐不出来。幸亏刚才已接近尾声,此时结束也不算突兀。
“谢,谢,大,大家!”丘念尽最大努力一边说结束语,一边90度鞠躬。是为了真诚致谢,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神情突变。
在场众人估计也只有薛霁月和林猗猗能看出其中破绽。于是她俩在连绵如水的掌声中,格格不入成两个气泡被挤了出来。
“回去吧。”林猗猗总算是开口了,却直接给出答案。
没有问为什么来,没有解释为什么走,甚至没有问薛霁月大老远跑来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办。
“哦。”薛霁月欲解释,但想法还未形成语言,就在和林猗猗相视一笑中散成了两个字,“回吧。”
只留下前台的小姑娘孤零零站在大楼门口,反复品味着临走前那位薛姓小姐偷偷给自己比划出的“ok”手势。
不出预料,几小时后就又见到了丘念。
一看林猗猗忙着没看见自己,丘念先偷偷跑来向薛霁月致谢。
“姐,谢谢您。只是,我一看见猗猗,我就……”丘念有些害羞,还有些自责。
“没事,开始的时候挺好的,我对你都刮目相看,真的超帅!我看猗猗也看得挺专注的。不错不错!收尾虽然仓促点儿,但是胜在自然,不然猗猗会以为咱俩串通好的,反倒过犹不及。合适的时候,我继续给你们创造机会!”
“谢谢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