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官府还是没能找到陶春的尸体,李万发也只能把烧糊的栾怀带回去草草结案。
但因为其中疑点甚多,若真这么写,卷宗一定会被大理寺再打回来的。
想了想,李万发把主意打到了笑忘书身上。
小痞子此行的目的就是杀人,虽说没能得逞,但他行走江湖那么久身上不可能没有命案,就算将他下狱一两年也不冤。
当晚笑忘书被关到后院柴房里,官府决定第二天再带他一起回去复命。
***
夜风微凉,繁星点点。
来赴宴的客人们已经走光了,就连酒楼的小厮和老板都纷纷逃离了这个不祥之地。
早上还人声鼎沸的望仙楼,夜晚就只剩县廨和特察司的几人,蝉鸣蛙叫,气氛出奇的祥和。
这时韩卢推开门,瞧见已经在墙角睡去的笑忘书,身上还绑着麻绳,时不时砸吧砸吧嘴,看起来似乎睡得正香。
韩卢一挑眉,“这样都能睡着?”
他蹲下身,拍了拍笑忘书的脸,将一碗有肉有菜的米饭放到了他跟前,“喂,醒醒。”
笑忘睁了睁眼,一副半醒不醒的样子,让韩卢放松了警惕。
想着笑忘书手脚被绑得那么紧也不太方便吃饭,便欲将他手上的麻绳解开。
正在这时,笑忘书一手反钳住韩卢的手腕,趁韩卢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用脑门撞上了韩卢的鼻子。
接着下半身腾空而起,手掌摁住韩卢的后背,借着这个支点,从韩卢身上翻了过去。
然而手上虽自由了,腿上的绳子却仍未解开,笑忘书只能蹦跶着去开门。
韩卢直起腰揉了下鼻子,嘴角露出抹戏谑的笑,神色登时凌厉起来。
笑忘书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绳子的一端还像根尾巴一样拖在后头,韩卢只需要轻轻抓住那根绳子,就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啊呀——”
笑忘书往前摔了个狗吃屎,脸撞到了地上,原本脸上那道已经结痂了的血痕又被磨出了血。
他狼狈地扭回头,只见韩卢连手都没动,而是一只脚踩住了绳端,这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得笑忘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有本事你把我放开,爷要跟你单挑!”。
韩卢却似猫捉老鼠般,故意在笑忘书身边绕来绕去。
笑忘书气急败坏,口中骂声不断。
可那绳索却越勒越紧,让他动弹不得。
不料绳子竟松动了几分,笑忘书察觉到异常,心中暗喜,用力一挣,绳子竟真的松开了些许,双腿得以完全解脱。
他立刻挥拳向韩卢砸去,韩卢轻巧地侧身躲过,反手一掌拍在笑忘书的肩头,将他逼退几步,笑忘书稳住身形,再次扑向韩卢,两人拳来脚往,打得难解难分。
混乱中,韩卢不小心拉扯到了笑忘书的腰带,衣服瞬间散开,让本就狼狈的笑忘书更加雪上加霜。
韩卢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我……我不是……”
“马的,你这疯狗!”
笑忘书听不进去任何解释,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韩卢,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扑过来就朝韩卢脖子上咬了一口。
韩卢赶紧推开他,抬手覆上那圈牙印,“啧”了一声:“贼猫。”
笑忘书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是来干嘛的,羞辱我?”
韩卢:“我不过是来送个饭,没想……咳,没想那什么你。”
“那好,既然如此,那你放我走。”
“不可能。”
“为什么?”
不等韩卢说话,房门再次被推开,祁让见此情景愣了愣,“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
笑忘书这才想起腰带还在韩卢手里,连忙夺过来系好。
心中暗暗流泪道:“我的一世英名呐——”
***
祁让来了之后韩卢便收敛了几分。
“公子。”
“嗯。”祁让越过他,走到笑忘书跟前,低语道:“少主还不回青州老家吗?武林盟最近找你可是要找疯了。”
笑忘书被他的话惊到了,难以置信地凝视祁让片刻后,故作镇定地呢喃了句:“什么少主,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青州狸典婴,若我没猜错的话,你父亲就是当今武林盟主典应澜。”见典婴咬紧嘴唇。
祁让知道他心里那根弦已经绷起来了,遂继续说:“老盟主其实已经瘫了好好些年了吧,本应将盟主之位传于你,可惜啊,你并没有武学天赋,所以才从家里偷跑出来。”
典婴原本还带着轻松的笑意,眼神满是随意,可当祁让把话说完后,那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仿佛两道冷冽的光,“你到底是谁?”
“孤,姓司空。”
……
在亓国建立前,司空并不是什么大姓,现在姓司空的人也不少。
但能自称“孤”的,放眼整个大亓,估计也只有那位了。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