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后一战,必然有“赫立厄斯”的参与。
或许这一次,他只能随机应变了。
伊登走来走去,脑中转过很多念头。他最终决定过几天找机会,让提坦带着人手进入母巢附近。
天已经渐渐黑了。伊登抬头,望着头顶陌生的星空。
快了。
伊登一振翅膀,去找希尔。除了吩咐接下来的安排,他必须得坦白一些事情。
“希尔,在最后一战中,我们需要同时帮助莱恩和诺丹。”
希尔点头:“这我知道。关键是,你到底想怎么做?”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需要确定一点。”伊登语气严肃,“你明白我们将面临什么风险,将面临两方的夹击吗?”
希尔点了一支烟。看他正经人的长相,伊登还以为他烟酒不沾。
“我明白。”他简短道,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有力。
追逐强大和力量,是虫族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就像鱼会游泳、兔子会跳跃、鸟会飞翔。
他们不惧战斗、不惧死亡。
伊登满意地笑了。他就需要希尔这样有信念坚定的人,和穆里尔的热血好战不同,希尔的好战,还多了几分思量。
这样的人,认定了一条路,一定会坚持走到尽头。伊登欣赏这样的人。
在最后一战中,两位虫王一定会用尽全力。到时候,其他在场的所有虫族,都会在精神力的争夺后归于一方。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的意志尤为重要。尽管,这个过程很短暂。
伊登说:“你们只有一个任务——母巢里有宇宙飞船‘火种’,尽量找到它的位置,越具体越好。”
每一个母巢里都有一艘高级飞船——“火种”。它同时具有空间折叠和跃迁的功能,一旦想要离开,没有人能拦得住它。火种载着希望,飞向远方。
伊登离开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希望再见面时,你对我还是这个态度。”
希尔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伊登故作神秘地摇摇头,踩在窗沿上,乘风飞去。
希尔看着窗边灰色的脚印,怎么看都不顺眼,不由骂了一句。
伊登,滚蛋!
伊登全速飞行,在几个小时后和穆里尔碰头。
穆里尔:“凌晨三点,他们会来找你。”
他把别在衣领的通讯小虫交给了伊登。
伊登接过:“你回去找提坦,之后一起行动、互相照应。从现在开始,你的第一任务是努力存活下来,第二任务是找到飞船’火种’的大概位置。”
穆里尔直觉一流,嗅出了伊登话中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眼睛放光,跃跃欲试道:“你想做什么?我跟你一块去。”
伊登奇道:“前几天不还说要早点回去。”
穆里尔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那我回去吧。”因为之前提坦总是哭,他不耐烦了,就让他跟着自己,后来提坦就哭得少了。
穆里尔觉得,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不能食言。
穆里尔捶了一下伊登的肩膀:“你也别死了。”
伊登欠欠地:“比你活得久。”
穆里尔给他比了个中指。
夜深人静,伊登在下风口,背靠岩石,数着天上的星星。
刚开始,他还在一步步推演之后的计划,可想了一会儿,思绪忍不住飘散了。
风从身体与岩石的缝隙里穿过,一点也不冷。草叶窸窣摇动,与风和鸣。
天高地远,心境开阔,浮杂的心思被撇去,让人只能被推动着,聚焦自身。比之孤独,这是一种更加复杂而寂寥的感觉。
虫族为什么总是追求融合为一呢?因为在无尽危险的宇宙中,他们若孤身一人,总是会陷入深深的孤独和寂寞中吗?然后他们就会发疯、会死亡?
伊登想象了一下没有加雷德的日子。他觉得有些难受。
第六次。这是伊登坐在这里,第六次想到加雷德。
他一会儿想着虚拟考场中的加雷德在干什么,一会儿又想到了现实中的加雷德。他会不会正看着他呢?
伊登拔着地上的野草,拔出了一个光秃秃的图形。这个其实是加雷德的虫形,就是有点丑。
加雷德还满意他的表现吗?
风声之中,突然多了一道细微的声音。伊登凝神一听,原来是脚步声。
他衣领上的小虫一震。
伊登站起来。
来人一身黑袍,面容掩在帽兜之下。
他问道:“就是你要和我们做能源石交易?”
伊登扯开一个笑容:“是我。你是流浪者?”
“我给你们能源石,要求是,你们取出我的虫核,为我制造一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