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星紧绷的表情在听到这些话时渐渐舒展开来,红唇轻启:“你想多了。相亲是我自愿的。时煜倾,我到了结婚的年纪,你以为我还会在分手后还等你一年又一年的吗?”
时煜倾冷眼望着黎晚星那张充满诱惑力的脸,一字一句咬着:“你就这么狠心?”
“这不是狠心是现实。”黎晚星放弃挣扎,仰头勾着嘴角,“我早说了,你在我面前不需要立什么深情人设,把我衬托成一个狠心的女人只会让我觉得你恶心。”
时煜倾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嘴角却上扬,自嘲的笑:“是。我早该想到的。是我恶心了。竟然想帮你。”
他放开黎晚星,一个眼神都不在施舍给她。自顾自的上楼,消失在漆黑的楼道。
黎晚星揉着被捏疼的手腕,眼底划过一丝挣扎,随即扯出一抹释然的笑。
深夜。
差一分不到11点。床头风扇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没受到影响的黎晚星美美睡着觉。不料被耳边蚊虫给吵醒。
她借着月光起身,眯着眼挠着被叮过的左脸,犹豫要不要点个蚊香时,楼下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哎呦…我的腰,我的腿啊…”
忽然间手定格在半空中,黎晚星愣神两秒身上的吊带睡裙都顾不上换,拎着件单薄的外套踩着拖鞋冲下楼。
一楼紧挨着楼梯台阶,黎晚星一步三阶跳到门口敲着门:“大娘,你没事吧?”
“谁啊?”老太太声音都变了调。
黎晚星晃着门:“我,晚星。你怎么了,开开门呗。”
“我走不了了妮儿。”
黎晚星手上动作幅度加大。门依旧从里面关的死死的。
老太太声音痛苦,黎晚星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往后退了一不,拉开些距离。用尽全力力气踹向门。
哐当。
门被踹开,生锈的老式合页铰链上的螺丝崩出老远。
门顶的灰尘随着门的震动弥散在空气里。黎晚星闭了闭眼,待到散去,睁开眼。
闯入眼底的是客厅里瘫坐在地上的老太太。满头银发此刻有些乱,垂在耳边。
泛黄的碎花汗接触地面的那部分沾染着灰。
黎晚星眼角抽了抽,赶忙上前:“您怎么了这是。”
“唉。老眼昏花一个没看清,绊倒了。”老太太握着黎晚星的手。
黎晚星试着拉起她:“我扶你起来。”
可老太太被压在身下的脚疼得厉害,根本使不上劲也站不起来。
老太太不胖也不瘦,黎晚星搀着她胳膊不敢使劲,这胳膊握在手里都硌手她怕自己劲大了,再把她胳膊也给伤着那就不好了。
黎晚星眉头紧锁,担忧的不行。摸着身上找手机时,想起来刚才下来的急,手机没拿。
暗骂一声,黎晚星站起来,着急忙慌走到门口一个没看路撞上了个结实的胸膛。熟悉的烟草味瞬间将她包围。
“嘶…”黎晚星捂着头抬眸,时煜倾出现在她面前。
他头发有些乱,白天穿过的那件白衬衫此刻套在身上,扣子扣的乱七八糟。
时煜倾垂眸轻轻瞥了眼黎晚星,几秒钟后看向了她身后的老太太:“怎么回事?”
他绕开黎晚星走到老太太身边蹲下,语气关切:“怎么回事奶奶,你没事吧。”
“废话怎么那么多,都站不起来了能没事吗?打电话叫救护车啊。我没拿手机。”
黎晚星烦躁的抓着头发,碍于几个小时前和时煜倾在楼道的对峙,她这会儿语气这会着实算不上好。多少带着个人恩怨。
时煜倾习惯性揣着手机,而此刻并没有要按照黎晚星的意思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需要时间,我车在大路边,奶奶我送你去医院。”时煜倾说着招呼黎晚星,“过来帮忙。”
黎晚星帮忙搀扶。时煜倾背起老太太:“你回去休息吧。”
黎晚星不放心:“不困,我跟你一起去。”
凌晨十二点的医院走廊带恐怖气息。任何动作发出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回荡在耳边。
黎晚星坐在长椅上昏昏欲睡,余光瞥见对面靠在墙上的时煜倾。她发现,不知何时,他那扣的歪歪扭扭的衣扣已经被调整过来了。板板正正,唯独领口的那两颗没扣严实。
黎晚星强撑着坐直身体。双手习惯的掏兜,借烟提神,还真奇迹般的摸到一支,手指刚夹住,送进嘴里时抬头瞥见贴在墙上的温馨提示。
禁止抽烟。
又默默放了回去,继续打着哈欠。
这些小动作被时煜倾尽收眼底,他双手环胸淡定往向她,目光扫过她被蚊子叮了包的脸颊又向下。
黑色吊带睡裙难掩她傲人的身材,时煜倾眸光一沉,开口:“能联系到她家属吗?”
“家属?老太太婚都没结,哪来的家属?不过你要是她爸妈的话,那还真联系不到。”
黎晚星又打了哈欠,提到这儿,她眼神略有缓和。
起初她和时煜倾一样,问过老太太家属的事情,老太太不说。一笑了之。察觉到不对劲黎晚星也没在问,她对别人生活不感兴趣。
知道这些还是那次,亲妈上门催她相亲。
不知道是不是她妈嗓门太大,吵到老太太的原因。这老太太当时就怒了,拎着刀赶她妈走。最后像是安慰她一样讲了自己的故事。
还叮嘱她一句…
“为什么不结婚?”时煜倾没话找话。
“因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黎晚星重复老太太的叮嘱。
时煜倾:“……”
时煜倾一言不发,沉默地往后仰了仰,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