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可能整理好哥哥被血污黏连的头发和皮肤,重新为哥哥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将哥哥的遗体在他的房间里安置好后,我借着煤油灯的光开始处理伤口。
左臂的抓伤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但比起右手咬伤的几个血洞算不了什么。
我咬着牙忍痛拉开腿包的拉链,除了我自己准备的药和纱布外,里面居然还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三份药品——是杰洛他们给我准备的那些心意。
每一份都细心地附上了名字:曼登特意装在了一个雕花的方盒子里,旁边一同摆放着一只刻着“F.L”的手镯;杰洛的花体写得像是欧洲贵族,洋洋洒洒地的一张纸上全是药物使用说明;乔尼的则用红色墨水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心型里面是“JONNY TO FIORELLA ”,下面备注着“蕾拉这些药都是你以前用过的牌子,不会过敏哦”。
曼登、杰洛和乔尼他们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是在我临走前偷偷放进来的吗?
"嘶——"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我咬住了一卷纱布,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小伤口涂上药膏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但那几个咬伤……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被恐龙咬伤的话,我到底需不需要去打狂犬疫苗。
目前美国境内只有纽约卫生实验室提供疫苗,但由于政.府.严格限制疫苗买卖,导致我所在的丹维尔这种小地方根本买不到,这样一来我只能去一趟纽约了。
而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把今天抵达圣地亚哥的父母从火车站接回来。
走回床边,我最后一次整理哥哥的衣领,轻声告别:“哥哥,那么我暂时先走了,等我将父亲母亲带回来。”
清晨的圣地亚哥火车站天色尚暗,靛蓝色的天幕下,晨雾笼罩着轨道,煤气灯投下暗淡的光线,老旧的钟在圆盘上缓慢地挪动。
站台上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打着哈欠,在半梦半醒之间聊着无聊的话题。
我掏出便携镜,镜面映出我那被夸张的白色粉底和鲜红的唇彩伪装过的脸,金色假发被卷成几条蓬蓬的罗马卷,礼帽垂下的黑纱完美地遮住了我的眉眼。
昨天那个叫做费迪南特的疯子博士,为了一个圣人遗体对那么多人痛下杀手,一旦被他发现我回到了圣地亚哥,我的父母甚至车站里的所有人难保不会被伤害。
想到这里,我又补上了厚厚的一层口红。
还有一点也让我很在意,费迪南特他一个博士,为什么会执着于一个木乃伊?
一个木乃伊就算再怎么对他的论文项目有帮助,也不至于杀这么多人,只有一个可能——圣人遗体是“恶魔掌心”的关键,或许就是解开替身能力奥秘的钥匙。
费迪南特昨天的话里提到了“他们”会对所有成功通过恶魔掌心的人进行排查,如果“他们”是sbr大赛的主办方史蒂夫·史提尔派来的人,那么在第二赛段的结束后就一定会有工作人员向乔尼他们几个索要圣人遗体,而他们可能也是杀人如麻的家伙。
一想到曼登他们有可能会跟费迪南特这样的人碰上,我心里不由一沉,必须在纪念碑山谷告知他们有关圣人遗体的信息。
晨雾很快就散了,站台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时,我注意到一些保安官模样的人攥着一叠粗纸印刷的通缉令匆匆走进来,看得出来打印很急,未干的油墨还沾在了他们袖口上。
我听见他们其中一人地对着工作人员说道:“这个女人的通缉令你们要好好贴上,见到此人,必须第一时间向警.局报告。”
刚刚还昏昏欲睡的列车员们一下就精神起来:“这个女人犯了什么罪?”
保安官沙哑的声音带着疲惫:“圣玛利亚诺薇拉教堂有一半的人凭空消失、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