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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度的惊恐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唯独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怎么会有蛇爬进来?
它会咬人吗?有毒吗?
她想大声呼叫,喉咙里却像堵着一团棉花,只有微弱的喘息声在帐篷内回荡。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恐惧,那条蛇依旧缠绕在她的腿上,却没有继续往上攀爬,随着她的呼吸而轻微起伏。时雨几乎能想象它张开嘴,露出尖锐的毒牙......
终于,恐惧战胜了本能,在无边的黑暗和绝望中,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大喊着:“靳辰星!”
“靳辰星......”
“靳辰星!救我!”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穿透了帐篷的厚重布料,向着夜空中扩散开来。
伴随着阵阵呼唤,她的手也渐渐恢复了知觉,正要去摸索放在睡袋附近的手机,帐篷蓦地被人从外面掀起,明晃晃的灯光照射了进来。
她本能地用手遮住了眼睛,仓皇尖叫:“救命......有蛇!”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光柱也随之移动向下,片刻后,他命令道:“闭上眼,别动。”
经过了漫长的数十秒,时雨感到腿间的凉意骤然一松,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靳辰星镇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没事了。”
他的拇指和食指钳住蛇的七寸,利落地提起,随后迅速抓起地上的衣服打了个结,将它装了进去。
一系列动作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时雨的意识回笼的时候,自己已经膝行着上前,紧紧抱住了他:“哥!”
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靳辰星俯下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手掌娴熟地捋着她的背脊:“乖,别怕,有没有被咬到?”
他捧起她湿漉漉的脸,指腹蹭过滚烫的泪痕:“告诉哥,你受伤了吗?”
时雨死死拽着他的衣襟,心有余悸地战栗着,听到他的问话,只是哽咽着摇了摇头。
靳辰星只得谨慎地掀开她宽敞的睡袍,迅速检查了一番。
昏暗的光线下,女孩几乎不着片缕,纤长的双腿蜷缩在一处,如同乳酪一般细腻莹润。
他脸颊一烫,顿时感到两人的距离实在有些过于暧昧了,正要松开手掌,帐篷却再度被掀开,另一束手电筒的灯光照了过来:
“喂,刚才是不是你在喊救命......”
靳辰星推拒的动作霎时一僵,骤然背过身去,严丝密合地挡住了对方的视线:“进别人的帐篷之前,不知道要敲门吗?”
他冷声说着,随后脱下风衣,罩在时雨身上,这才松开了手臂:“已经抓到了,是条翠青蛇,你去把它扔远一点。”
不料对方却乍然高喊道:“不能扔!它是小青!”
时雨不禁抬起头来,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珠,神色很是迷惘:“......小白?”
十分钟后,白朗跪坐在帐篷里,手臂上盘踞着一条不到一米长、碧绿通透的蛇,正高高昂起头颅,“嘶——”地朝众人吐出芯子。
“小青,不许不乖。”白朗轻声斥责,而那条蛇似乎真的能听懂他的话,霎时温顺地沿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转眼便隐没在衣袖深处。
“我半夜醒来发现小青不见了,赶紧出去找。还好没事......”
白朗双手合十,诚恳地鞠躬道歉:“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时雨虚脱般地喘着气,带着几分脆弱的哭腔:“我要被你吓死了......你从哪里捉来的蛇啊?还给它取了个名字?”
白朗轻轻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这是我妈妈以前养的,我们老家向来有驯蛇的传统。”
他轻抚袖口,脸上浮现出难得的温柔:“小青已经陪伴了我三年,就像家人一样......”
靳辰星并不买账,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谁同意你带过来的?”
他双手抱臂,颇为不悦:“蛇一旦受惊就极具攻击性。你把它带到剧组,如果咬伤了人,考虑过后果吗?”
“不可能,翠青蛇没有毒的!”白朗挠了挠头,“它一直很乖的,不知道怎么会跑到商时雨的帐篷里......可能,是她太香了?”
没等他说完“小青喜欢闻花蜜”,时雨便恼羞成怒,起身去追打他:“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揍你!”
靳辰星似是忍无可忍,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我明天再跟你算账。现在带上你的蛇,赶紧离开!大晚上在女孩子的帐篷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白朗也感觉眼前的氛围怪怪的,道歉完毕后忙不迭离开了。
一直走出十来米,才感到不对劲:我是走了,你怎么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