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印蕴追下去,没办法以一敌多,很可能被梁去华阴一手,当场把她捉了。
边悯说完,很难继续开口,印蕴打起人来不收力,那一脚踹得边悯到现在都缓不上去,喘息急促短暂。
虽然难受,但边悯还是很自觉地把脸抬起来,侧一个角度,好让印蕴打他。
印蕴没有打他。
她给他拍拍背,无意发觉他鼻息湿冷。
印蕴不阴不阳嘲讽,“真金贵。”
“你怎么到我私宅来了?”边悯问,“我没有被糟践,你别杀我。”
“你这蠢物,既然都发现被梁去华算计了,还不能想到他今儿会查我行踪吗?我跟陈放说去寻欢,今晚宿你私宅,”印蕴推他一把,“滚去换衣裳,别脏了我手,我等会再找你算账。”
边悯垂搭眼皮,低头进浴房。
他知道印蕴要和他算什么账。
擦干头发才回寝屋,边悯起先没找到印蕴在哪,于是拨开床幔。
印蕴半躺在榻上,边悯一回来,印蕴就勾手。
人是被扯到床幔里的。
印蕴侧了个身子,斜着半躺在边悯身边,“多久不见了?”
边悯不自在地挪动,叫印蕴按住,他扭头答:“一个多月吧。”
“那看来我没记错,”印蕴每一次动作,身上宽松的寝衣就摩挲出声,边悯后知后觉,印蕴换了衣裳,穿的他的寝衣。
他慌乱起来,眼神在雪白的寝衣和印蕴的脸来回游动,印蕴捂他嘴,懒得说寝衣的事,她坚持自己的话头,“今儿你生辰吧。”
应该是吧,边悯记不得了,不过印蕴说这种话一般都很确定,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点头。
“满几岁了?”
像在问一个小娃几岁了。
“十八。”
“你还挺小的,”印蕴靠近边悯,边悯那头都快偏断了,不过刚好把颈子露出来,白白嫩嫩的。
索性直接倚上去。
颈子烫人。
印蕴断断续续笑起来,“别这么害羞,你想想你自己和梁去华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做罢了。”
印蕴笑,身子就颤,连同边悯也发颤,“我没说过分的。”
“嗯,你只是跟梁去华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印同知掐的,”印蕴慢悠悠的腔调快把边悯剜死了,“你怎么就知道梁去华不喜欢我碰过的人?”
边悯胃里再次灼烧,好像印蕴一靠近,胃就犯毛病,他忍着疼说:“问的其他被你调训过的人。”
印蕴也感受到边悯不好受,她大发慈心,给他揉胃缓疼,“被我调训过的,没一个嘴巴大,你倒是有本事逼问,小学士的事也是故意的吧。”
“是,”边悯骗不了印蕴,“既然都知道了,还找我算什么账。”
“你都这样跟梁去华说了,那我们就要做实嘛,他可是老狐狸,”印蕴越说语调越轻快,揉变成了抚。
“痒,”伴随着的,是轻轻一息呃。
“他嫉妒我,我有他没有的,所以才不喜欢和我欢好的人,”印蕴撩开边悯鬓发,“你这样的他很喜欢,我也喜欢,我和他是一种人。”
熟悉的,入狼坑的感觉爬出来。
“边悯,你少扮可怜,就因为你造谣,外面到处都说我是死断袖,”印蕴的手悄然向下,从耳边,到锁子骨,再到他发搅糜烂的胃,还没有不停。
“不要,”直到边悯反抗握住她的手,她才没有继续放肆。
“现在不装了,力气这么大,”印蕴从他肩头离开,居高临下看他,油灯还亮着,照出他满面霞红。
她翘起唇畔,恶劣的引诱一点不做掩饰,“转身,还是亲我,自己选。”
“你真的好埋汰人,”边悯来回深呼吸好几次,快速探手出床幔,熄灭油灯。
眼前一下黑了,印蕴还没适应黑暗,听到奇怪的动静。
倏然,唇迎来软触,干燥,沾着粉末,舌尖横冲直撞进来,两肩传上的力道把她推到床围,腰背撞出响。
印蕴喉间嗯出声,别开脸,唇瓣分离,她凶道:“你吃什么了!”
“春药。”
“……”印蕴气得脑子发昏,“你这蠢物,自己吃就算了做什么还喂给我!”
“你逼我亲你,我怕再晚点你又要对我做什么,”边悯说话又急又快。
“你爹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蠢东西!”印蕴在漆黑中随手拧他,抓到哪里就拧哪里。
边悯看印蕴离开,跑到浴房,貌似能猜到印蕴要做什么,他也下榻,接水漱口,他没有吞咽粉末,全含在舌下,喝几口水吐了,不会起药效。这是他摸索出来的。
第一次见到印蕴的慌乱,意外的,很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印蕴染粉的脸颊,即便是药物作祟。边悯低着头,唇角有意无意地上弯,是胃里的拧搅扯回思绪,种种矛盾心绪回来,把他逼得即将窒息。
双腿失力,边悯跪在地上,喉里腥热,捂嘴再松开,呕了一手鲜血。
印蕴去到浴房,放上门栓,反复确认门打不开,才敢大口喘息。
两条发软的胳膊撑在铜镜前,眼睁睁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在晃动,重影叠叠,印蕴闭上眼,呼吸比春雨湿重,还比它更粘腻。
抬眼,入目是撑在两侧的手。
印蕴褪寝衣,取布帛,接水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