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又一年中秋过后不久,叶久舟正好返回了太原。
在此之前的几个月,他那天应付完石之轩后,在大理休养了好几天才重新启程——他不知石之轩最后望向天龙寺的那一眼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别的原因,反正事后没有人来找他麻烦,他就当没那回事。
途中他还抽空给玉罗刹写了封信,将与石之轩一战的经过以及后来的对话尽数写上,略作犹豫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邪王为什么说我不解风情?”不过等到咕咕带着信飞走之后,又开始烦恼是不是不该问。
玉罗刹的回信就在他重新出发的前一晚被咕咕带回。西方魔教的教主开篇就恭喜他武道有所精进,然后才表示他知道此事了,看来石之轩还是太闲,他会“帮”对方找点事情忙起来;再跟着他便提到燕南天已经苏醒、西夏一品堂招揽了些所谓高手等闲事;
最后他则是让刀客别听石之轩的废话:“花间派的人甜言蜜语说多了,都不懂得何为真心话。”并在信末写到,如果刀客有心了解他和宓静姝的往事,日后他会与之当面详述。
叶久舟触摸着全文没有明着写上“相思”二字,却仿若句句透露着思念的书信,带着重重思绪入睡。第二天,他便离开大理,按照原本的计划,骑着追风马踏入吐蕃诸部。
可能他走的路比较偏向与大昭的边界,一路下来还算平稳无事,顺顺利利,并未狗血地卷入各个部落的混战之中,也没遇到别的破事——就是偶遇过星宿派的人出没。他远远听见那尬得要死的“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便连忙走人,没有半点好奇他们打算干甚。
几番辗转但好歹没有碰上太多波折,终于到达长安时,已是七月。刀客对比过两处长安——毫不意外找不到几分熟悉之处,而后便刻意避开无漏寺的位置,站在跃马桥上,放飞思绪。
现在这个时间,说不好除鲁妙子之外杨公宝库的所在还有几个人知道——反正此杨公非彼杨公,他又没有继承权,这个宝库还是等命定之人自己来取吧。至于《长生诀》应该已经在扬州的石龙手上,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皇帝或者什么臣子还会不会打这部功法的主意。
当初他路过扬州时实在太过来去匆匆,没有留意那些武馆,也没有特意去寻还是年幼小混混的“双龙”。实话说,《长生诀》这种拿到手都看不懂的东西可以不管,但是他对“双龙”还是有点好奇的。毕竟这个世界武侠小说融了不少,但是用刀的高手没几个——
金系什么血刀老祖、胡一刀之流完全没影;古系的丁鹏、傅红雪等人按时间线还没出生;梁系中他目前所知的在这个世界活跃的那些都不用刀;温系的苏梦枕错过了一次,虽说还有个习家庄的碎梦刀,但因其与某著名的绿帽刀法同名,他有点敬而远之……
如今此方天地最强的刀道武者应该就是“天刀”宋缺,这位一只脚已经跨过大宗师的边界,依玉罗刹的说法,对方什么时候想通,另一只脚就能跨过去,真正成为又一位天花板。
而现在大约十岁出头的寇仲则是属于潜力股,刀道宗师的未来时。唯一不确定的是,在世界变化如此之大的前提下,“双龙”是否还能步步获得原著的机缘,以战养战,成长到最后。
要不要收徒的念头一闪即逝,叶久舟在跃马桥上吹了会热风,便清醒过来,自己不是养徒弟的料,很快就将之抛在脑后。随后他并未在长安逗留太久,走走停停,又回到了太原——主要是去太原商会看看有没有寄给他的信。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顾惜朝和铁手暂时都没有来信,不过花满舫倒是寄了几封——有他自己的,也有他替花满楼代笔的。
花六童的信主要是在吐槽他爹娘不允许他离开苏州,他和朋友在城里吃喝玩乐都快腻了,无比怀念此前的自由生活,顺便在扎那个所谓“九公子”的小人——他倒是没有提到花家有没有查到宫九的底细,不晓得是没人告诉他,还是不能向外透露。
花七童的信则是和谐许多,说刀客送他的种子他种了一批,有些已经开花了;说他终于说服了家人,独自住进了小楼,楼里种满了鲜花,邀请刀客有时间可以前往一聚……他甚至还不忘和小青打招呼!
叶久舟收起信件走出商会时,还在想着既然花满楼搬去小楼了,那么《金鹏王朝》的剧情恐怕没几个月就要开始了……不料,念头方转,下一刻他的目光随意一扫,便当场愣住——他怎么好像看到陆小凤和花满楼了?而且他们好像是往万梅山庄走去了?
嘶——不会这么巧,让他撞上陆小凤和花满楼请西门吹雪出门当打手那一段了吧?但他怎么记得应该这段剧情是在四月份才对?到底是时间线不同了,还是因为他们是为了别的事情?想到这里,刀客立马抱住小青,施展大轻功追上那两道人影,决定亲自去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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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刚过几天,山上桂花的香气依旧十分浓郁,闻不惯的人或许会觉得香得都有些腻了。陆小凤和花满楼并肩而行,四条眉毛的浪子正在和花家七童介绍西门吹雪入夜后山庄将不招待任何来客的习惯。
花满楼唇边带着一抹浅笑,本是认认真真地听着,忽然却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脑袋,像是听到了什么在意的声音。
以陆小凤对花满楼的熟悉,前者顿时也停住脚步,问道:“你发现什么了?”瞧这模样,应当不是坏事,甚至大概率是遇到熟人了。可这里已经在半山腰,很是靠近万梅山庄……七童何时有熟人在这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