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么冷淡,周禾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短信是念还是不念呢?
沉默十几秒后,翎烟又说了个字:“念。”
周禾将短信点开,微垂着眼皮念道:“周小姐,我是艾野,麻烦你帮我和夏小姐说一声,我临时有事先回去了。”
直到念完,周禾才反映过来,合着自己的老板今天被人放鸽子了?而放她鸽子的人几个小时后才发来信息?
着实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
翎烟对于艾野发来的信息是有些不满的,她想不明白是多么重要的事,会不打招呼就离开。
心里生着闷气,睨了周禾一眼,说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开车要认真些,为什么还是会注意到短信?”
周禾:“......”心里算计着:这次扣几万奖金啊?以后开车得关机了,不是,我开的是飞机吗?
下次见面得找文小姐好好聊聊了。
下车的时候,周禾从后备箱拎出来个圆圆的双层的生日蛋糕,和一大捧鲜花,对翎烟说:“非总,生日快乐。”
有时候周禾觉得自己的老板挺可怜的,她跟了她很多年,除了中间翎烟出逃的那一年外,几乎都在她身边。
翎烟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上学,夏清川总是以工作繁忙为由很少去看她,她总是说这样可以锻炼独立性。
在众人看来,夏家的大小姐该是快乐的,无虑的,无条件享受荣华富贵的。
可是周禾知道,每一年的生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对于老板今天约艾野去欢乐谷这件事,周禾一开始是有些担心和不解的,她担心老板不小心暴露身份,不解两人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不过老板是个很聪明的人,能让她愿意单独相处的,应该很特别吧。
周禾也一整天都忧心忡忡地等在欢乐谷外面,生怕发生什么事。
翎烟接过她递来的鲜花和蛋糕:“谢谢你啊,可以下班了。”
周禾望着她矜贵又有些单薄的背影,心里想着:有机会是该和文小姐好好聊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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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艾野不是故意这么久才发来信息解释的,她一路火急火燎上了火车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陈雨老师。
像翎烟这种级别的客户,陈雨之前都是自己亲自和周禾对接。
艾野给她发信息问电话时,她正在外面做讲座,直到几个小时的讲座结束才看到消息。
她将电话发给艾野,并附了一句话:非必要不可打扰周小姐。
下了火车,拥挤的人潮中,艾野一边寻着公交车往医院赶,一边给周禾发了信息。
文乔已经从小县城的医院转到了市里的人民医院。她到病房的时候,文乔正躺靠在那儿伸手够着桌上的水杯。
“文姨,我来。”艾野将随身的包放到床尾处,端起暖水瓶倒了一杯水照顾她喝。
文乔女士像是憔悴了很多,头上的白发也比寒假的时候多了些,看到艾野的瞬间眼尾的皱纹里噙着泪花。
她有些自责地对艾野说:“我没事,不让老张告诉你她还是告诉你了。”又指了指一旁袋子里的包子:“那还有两个包子,你吃。”
艾野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问她:“文姨,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
她没同艾野说男人来要钱的事,文乔只说:“年纪大了,医生说血压有些高,不碍事的。”
艾野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削皮刀默默帮她削着苹果。
半晌,文乔问她:“我听她们说翎烟小姐是邶市的豪门大小姐,有这事吗?”
这在艾野的意料之中,翎烟当年在镇上住了快一年,见过她的人看到热搜上的照片后肯定会议论的。
“嗯,她是邶市夏家的长女。”艾野边回复她,叉起一块苹果递了过去。
文乔接过苹果,沉默了瞬,问道:“那你和她又见过吗?”
出于翎烟的身份考虑,艾野不想给她添麻烦,回了句:“没有,她现在是豪门小姐,怎么会和我见面。”
“是该这样的。”文乔咬了一小口苹果,又同她商量:“毕业后回来老家工作吧,你学历高,肯定能在市里找到不错的工作。”
“文姨,”她随手拿起一边的纸巾擦着手上沾的苹果汁,低着眸子回复:“后面再说吧。”
文乔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商量此事。
假如她最终的归宿是回到这个小城市,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那当时那么努力考取青美又是为什么呢?她所追求的,不是这样的日子。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艾野安顿好文乔去医院食堂打饭。
她自己先打了份米饭和土豆丝在食堂角落吃着,视线在各个窗口来回游走,思考着一会儿给文乔带点什么回去。
病房是那种四个人一个屋子的,文乔的床位靠近门的方向,有两张床的病人刚出院,今天空了出来。
趁中午大家都忙着吃饭,那个鸭舌帽男人又出现了,黑色的短袖和鸭舌帽,站在文乔床边直勾勾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