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躺着的风信听到动静睁开了眼,拧紧的眉头在看到闻蝉后迅速舒展开来,看到余以若后,余以若可以肯定,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嫌恶,眉头就更不用说,都快拧成麻花,仿佛余以若是什么亮瞎眼的东西一般。
“余姑娘。”再怎么说,该有的礼数也是要有,风信颤颤巍巍地扶住床沿,试图行礼。
“不必了不必了,我过来是特地来看你的。”余以若拦住他,转身又拉了张条凳坐下,看向他道:“你还好吗?”
“多谢姑娘关心,已经好多了。”
“黑不溜秋的家伙,神鸟来看你来了。”大鸟趁机挤过脑袋,圆溜溜的眼睛一闪一闪,幸灾乐祸地把虚弱的风信上看下看,末了啧一声,很是嫌弃,“都是公的,你真差劲。”
风信的脸色微变,皮笑肉不笑道:“神鸟大人,何出此言。”
余以若眼疾手快,立马捂住它的嘴,诚惶诚恐道:“抱歉,抱歉,肥鸟脑子有时候不正常,你别往心里去,都是公的,没什么差不差劲的,能跟在尉迟景身后,能差到那里去呢,是吧。”
“余……以……若。”大鸟呜呜叫。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还让他神色黯淡了下来,自责地看向自己的双手。父亲交待他要寸步不离跟着尉迟景,要用性命护他平安,他自己没帮到主子什么,反倒总是让主子来救他,几天过去了,主子也没过来看他,定是对他失望透顶,而现在让大鸟一说,他才醒悟过来。
无论是为主子的臣,还是为父亲的孩子,都太差劲。
“确实是很差。”他喃喃道。
“你别吓我,这件事本就是我们做得不对,你别太伤心,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下他们的,风公子,你可别做傻事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鸟昨天脑子摔坏了,也不是故意的。”余以若害怕地坐前几步。
“是啊,公子,大夫说了好好休养身子骨还能恢复的,不会落下残疾的。”闻蝉显然不和他们在一个频道上,只当昨日大夫的话让风信生出了伤春悲秋之感,不由地也出口安慰道:“再说你的术法通天,此生定然还能站起来的。”
“是啊,是啊。”余以若一个劲地点头附和,连带着大鸟的头也被她压着往下。
风信抬起头,狡诈一笑,“骗你们的。”
“你没伤心?”余以若眉头一动。
闻蝉担忧的神色也缓和下来,落到风信的眼里,眉头都往上扬了几分,说出的话就更没头没尾,“我不会追究的,而且大人这么久都没过来问我,想来也对我的事情不甚在乎,现在回去的话只怕……”
“你放心,你想住哪,我替你安排。”余以若打断他的忧虑。
大鸟也欢快地加进来,“黑不溜秋的家伙,你想住哪里?”
“你住在?”余以若愣住。
“就这里吧,我还能搭把手,照顾照顾风公子。”闻蝉应下这件事。
“这怎么能行呢,你可是我们家的客人,又是我师兄的救命恩人。”余以若第一个不同意,怎么着都得让他的养伤地方变一变,想到这,她开口道:“要不这样,你住另一边,就是我师兄隔壁的那间房还空着,要不你住进去,我让几个人来照顾照顾你。”
“你师兄范呈路?”风信好似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看向闻蝉,也不等她再问,他一口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