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醒啦,你醒啦。”
“我今天要离开了。”
“小娘子你来寺里是做什么呀?”
这位大姐热情地问道。
小喜她不想言语,朝大姐点头示意,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位大姐见自己,自讨了个没趣,悻悻然转身,但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收拾好包袱就走了。
而另外一位香客见她醒了,一直没有说话,冷着脸,沉默的在窗前借着晨起的天光继续看书。
这本书应该是皇家相国寺自主编写的佛经典籍。
这位香客年纪大概20出头的样子,头上没有点缀着任何发饰,身上整洁的衣服也只是普通的棉麻料子,看不出来身份和来路。
小喜也没有将这位香客的冷漠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起床,收拾好自己。
她洗漱整齐之后,吃了早饭。
随即问那门口的小沙弥,她想现在是否可以去拜访无念大师?
小沙弥乖巧地点点头,七八岁的样子,童声奶气地答话,“大师之前就已经打过招呼了,故特意在此处候你。”
她看着小沙弥稚气未脱的圆溜脑袋,觉得非常可爱,微微一笑,抬手去摸了摸他的头顶,滑溜溜的。
接着,她便跟着小沙弥去了无念大使居住的院落。
上次是晚间的时候来的,她如今才发现这院落建在一大片竹林之中。
而无念大师所住的屋子,简单古朴。
一座的两进院落,其中一间做了禅房,是会客的地方,后面则是无念大师的住所。
她路过院中的天井时,看见有小沙弥在洒扫。
和给她引路的这位小沙弥年纪差不多,身高也相近。
小沙弥现在正是活泼开朗的年纪,洒扫的小沙弥见她过来,开心地朝他们笑了笑,然后行了双掌合十礼。
小喜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不理人,向这位小沙弥也回以一礼。
两个小沙弥走近时,却调皮地互踹了一脚,打闹着。
接着小喜便跟着小沙弥进入了一间禅房。
无念大师与她两人长时间的对坐,皆没有言语。
等到无念大师将早课做完,他见小喜不言语,便也没有说其他的。
小喜只对他淡淡点头道,“我今天会和陈大人说清楚的。你放心。还会记得将案卷带回来。”
无念大师默默地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而是从袖中掏出了一颗新的佛法珠,递给了小喜,没有言语,阖目继续念经,手不停拨动着佛珠。
小喜伸手接过,轻声恭敬,告辞。
待她人已经走到门外,小喜猛地回头,目光又收回,看向手里的佛法珠,目光幽深。
府衙中庭。
有几位官差在赤手空拳练着搏击,而她跟着王马汉走向府衙的后堂。
待向大人禀明了情况,得了大人应允后,小喜开始查看记录这几位书生的失踪案情的卷宗。
她惊讶地发现失踪的六位书生年纪相仿,均为第一次科考。
除了柳香璋以外,其余几人皆家境普通,没有小厮的陪同,皆是独自上京赶考。
柳香璋虽然家境殷实,但是他这次居然也是独自上京赶考。
小喜想起树鑫,眉头微皱,心中十分疑惑,为何不见树鑫?树安好像也不在。
她在看卷宗的时候,头上的木簪一亮一亮,青稚也在一起陪着她看。
有时还会偶尔插话道,“这位书生,家中无父无母。”
“诶,这位书生家中有个远亲在京州当官,是个七品官。不过这等亲戚大都凉薄。”
“诶,这位书生乃是没落的贵族后人,因家中长辈犯事而全家迁居到宁州。”
“这晔邪灵选的可都是身上有些凉薄故事和经历的人呀。”
青稚的声音在她头顶幽幽响起。
小喜看完卷宗,轻扯嘴角,有些不屑地说道,“只怕是,只有这些人才会在饱尝世间苦涩和凉薄,被镜花水月诱惑,陷入晔邪灵的幻境吧。”
“他们怕是早已看透了世间的人事,被生存之道所裹挟,心中不存对未来的希冀渴望。”
“若真是如此,柳香璋他竟然也是这般想法。”青稚惊叹。
小喜皱眉道,“是啊~难以置信。”
“是啊,若真如卷宗所言。若不是他们身上背负着这些经历,心境发生变化,断然是不会陷入到幻境。他们心中的凉薄和冷漠支吸引了晔邪灵。”
此时青稚幻化成人形,坐在小喜的旁边,帮她一起整理看完后纷乱的卷宗。
昏黄的油灯照着二人的脸,小喜的眼神凝重而沉静。
“他们心中的凉薄和冷漠反而支撑起了幻境,我该怎么把他们带出来才好。”
小喜整理完卷宗之后,默默的吹灭了油灯,将给大师的卷宗用包袱布裹好。
和在外面练习搏斗的王马汉说了一声,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