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你留在她的身边,不允许,谁都不允许,尤其是没有记忆的你,凭什么若无其事地跟她聊天。
凭什么能够待在她的身边,一分一毫,一星一点,你没有资格,你不配,你抛弃了过去,丢弃了本心,你快要成为真正的煞了。
两个冒牌货愤恨地瞪着他,就像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随便吧。
他们总是觉得他有罪。
白和他们说不到一块。
“我懒得和你们扯,走开,别出现在我面前,碍眼。”白推开他们,颇为烦躁,“按照上班时间,我已经迟到了。”
他喃喃道:“我知道出去的门,因为我是白刃,我该去上班了。”
该去上班了,不能在这里耽误了。
绝对不能停留在这里了,回去吧,上报给白鸟基地,此事会得到解决。
他按住心脏,该死的心脏,总是跳动得如此有力,就像要冲出胸腔。
又满了,又满了……该丢掉了,讨厌……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影响上班的情绪……不能平静下来。
那两个冒牌货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叽叽喳喳。
“你不能走,你要去找她。”
我才不要,她又不是小孩子,她也不弱。
“你会后悔的,你该去找她。”
我不会后悔,有什么该不该的,只是同类而已。
“她是江映啊,你不记得了吗,她是江映啊!”
我记得,烦不烦,江映就是江映。
白顿住了脚步,终于是忍无可忍,挥拳打向凑在他面前的两人:“能不能安静一点,要去自己去!”
拳头接触那两人的面部,他们顷刻化为了泡影,似有似无的嘲弄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们当然去了,我们会去的,因为她是江映,我们会救她,可怜的胆小鬼……”
白沉着脸,咬牙切齿:“可恶,一群冒牌货,竟然说我是胆小鬼……”
所以他才不想和这群冒牌货见面。
他站在原地很久。
他想,他以前大概是认识江映的,在很久以前,在没有成为残缺种以前,在那些被丢弃的记忆里,在那些被自己视作累赘的情感里,应该有一份是属于江映的。
那又怎样,白想,现在的他,是了无牵挂的。
足够了,这就足够了。
“他太懦弱了。”
“他太废物了。”
“他简直是榆木脑袋。”
“他简直毫不讲道理。”
飞速前行的一团黑雾中,叽叽喳喳的声音讨论着,声线有着细微的区别,仿佛揭示着声音主人的年龄。
“江映肯定饿了,我要为她做一份玉米炖排骨,她喜欢玉米,她喜欢喝汤,那么她肯定喜欢这道菜……”
“幸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要告诉其他人。”
“同意。”
“我们得拦住她,不能让她去灰塔,那里很危险。”
“没错,必须得拦住她……无论用什么办法。”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短暂达成了共识。
大雨虽迟但到,罗兰奇走在前面,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飘逸的红色长发被淋得紧贴皮肤,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四周都是灰蒙蒙的雾气,罗兰齐小心翼翼地辨认着灰塔的方向。
稍不注意,就会步入另一个裂隙——风沙之地。
没人规定两个小裂隙不能合成一个大裂隙,一加一达到了大于二的威力,罗兰奇可不想一边被雨淋一边吃沙子。
江映撑着伞在雨中闲庭漫步。
灰塔一层。
章鱼头正在给大厅做清洁,偌大的地方平时除了开会就只有他一个煞,偶尔也会觉得无聊干些放松大脑的杂活,他就这样自娱自乐。
意想不到的客人光顾了一层。
那气息出现之时,没有刻意收敛,恐怖的威压使得在场所有煞动弹不得,匍匐于地,章鱼头几乎是瞬间顿在了原地,僵硬着脖子,没敢回头。
等级的绝对压制。
“让你带的人呢?”冷漠的声音质问他。
“我已经吩咐罗兰齐去了,泽奥尔大人并没有给我外出的指令。”看清了站在门外的是谁,章鱼头低声下气地陪笑。
“废物,泽奥尔大人已经等不及了,算了,我去一趟,位置给我。”
“好的好的,西里斯大人,请稍等我一下。”章鱼头连忙从板凳上跳下来,速度极快,生怕怠慢。
逆光站在门口的青年冷着脸,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这点事都办不好,你们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章鱼头在门口后怕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居然是西里斯大人,那位传说中极其被泽奥尔大人重视的魇煞,灰塔唯四的终焉级之一,被称为哀嚎的悲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