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芒覆盖伤口,治愈,再次被割伤,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就这样重复着这个过程,直到闯出风墙。
毫无疑问,他习惯了。
也擅于这样做。
“够了,别再往前了!”一声厉呵炸开在他耳畔,白的手臂被用力抓住,从风墙内拽了回去。
他稍稍发愣,竟来不及挣扎,回过头看,见江映抿着唇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力度之大,不逊色风墙的阻力。
“为什么阻止我?”
白的脸上浮现出几丝迷茫。
江映的脸上没了散漫的笑意,敛少见地正经起来,敛下眉问:“因为你在犯傻,为什么以身犯险闯进风墙?”
她抬手抹去侧脸那滴鲜红又刺目的血液,并非是她的。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答案一定藏在风墙之外,有人想要困住我们,无论如何,也要闯出风墙。”
白很平静地回答她。
“不对,我们可以想其他的方法,这样做除了伤害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好处。”江映按住自己的手臂。
“我是白刃,这点伤害对我不算什么,我可以治愈它,只要我想。”
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但……
江映颇为严肃地纠正他:“白,你不能这样想,即使你是白刃,可以治愈伤口,可你不疼吗,疼痛就这样不值一提吗,对你来说,身体的感受不值得重视吗?”
“我不知道你的忍耐力有多强,在想出其他办法之前,硬闯是下下策,你也知道。”
“可是……”白还想说些什么,他想说他不疼的,怎么可能不疼,只是习惯了。
然而习惯了就不疼吗,习惯了就是正确的吗,不知为何,他竟然猜出了江映会如何回答他。
于是他不说了,只是点点头:“听你的,那我们从长计议。”
江映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倒吸一口凉气:“你是真能忍啊。”
她紧紧按住淌血的手臂,那风刃就像刀片,一瞬间划过,起初感受不到疼痛,等缓和了片刻,剧疼便袭了上来。
江映是最为不能忍受疼痛的人了。
她极其怕疼。
疼得抽泣了一声,眼角溢出泪水,江映利落地擦去泪水,告诫男人:“总之,别再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了,至少别在我的面前,看着都疼。”
他也是真能忍,都被割成血人了还面不改色地继续前进,是痛觉神经失灵了吗?
“我知道了。”
白愣了片刻,答应了下来,接着往前一步,江映下意识后退。
“别动,如果你不想继续疼下去的话,就别动。”
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白抬起手,将手心放在江映的头顶,隔着一段距离,柔和白光笼罩她的全身。
极为迅速的,刚才那些被风刃割出来的伤口完全恢复了,痛感也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江映惊奇地活动了一下手臂,和队长的治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更为快速,简洁,甚至比起治愈,更像是复原。
“这就是白刃吗?”
她羡慕地望着白:“你的治愈能力是我见过最快的。”
如果能拥有这样一个能力,打架应该不会顾东顾西了吧?真好啊,那样可以放开手脚使用能力了吧?
江映畅想着。
“你的眼神有些奇怪……”白瞥了她一眼。
“好了,回归正题,我之所以猜测这里是裂隙,还有另一个依据,你都不听我说完。”江映抱怨道。
这家伙比她还莽撞。
“你看,手环没法给其他人发送消息,这种情况,只有裂隙才存在吧?”江映打开手环给他看。
“游星是谁?”白的注意力却奇妙地落在了另一个地方。
“那不重要。”江映摆了摆手,“反正不管这里是不是裂隙,我们现在被风墙困住了是事实,得想办法出去。”
她凑近风墙,精准地停在不会被割伤的位置,然后仔细观察,眯起了眼睛。
“似乎并不是完全包围,这里的气流是向两边走的,中间没有风墙。”
江映唤出天冲,朝前面戳了戳,没感受到阻力,她并没有回头,伸出手掌勾了勾手指。
“走,今天我就告诉你如何无伤出去。”
白掀了掀眼皮,视线划过江映弯起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手,手指间也许夹过什么东西,黑色的,细长的。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脑海深处传来阵阵痛感。
“走……”
那声音在心底处呼唤。
“走啊……下节课是……”
白闭了闭眼,那声音更为强烈,仿佛近在耳侧,贴着他的耳缘轻唤。
“嘘,睡着了吗,那我们小声点,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