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感觉自己还不如学生们了解内情,但隐约有些忐忑:“他是来做什么的?”
学生们却卖关子不告诉她:“等会你就知道了。”
程知微看了周临渊一眼,因为今天晚上他不值班,所以是一副日常打扮。
他身上是一件水蓝色的衬衫加黑色西裤,但神色却没有往常的云淡风轻。
一反常态地,周临渊的表情有点紧张。
程知微想要学生们早点回家,但今天大家都不肯走。
她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关心他:“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程知微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种可能,她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怕失去他的。
毕竟在这里的半年里,周临渊一直照顾她,支持她。
她不想失去他。
最大的可能性,他要回去了,今天是来道别的?
程知微刚要将告别的话说出口,周临渊就接过话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学生们纷纷起哄:“出去做什么,就在教室里说好了。”
“对啊,我们也想听听看。”
周临渊却耳根红了,坚持拉着程知微走出教室。
就算程知微再迟钝,现在也有了点大致的预感。
他不会……?
周临渊没有准备鲜花,而是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金丝首饰盒:“是你打开还是我来?”
程知微没由来地一阵紧张,但似乎……她也并不抗拒。
她从周临渊手中拿走那个首饰盒,主动打开了:“还是我来吧。”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一枚卡地亚的简约戒指浮现在眼前。
简单大方的设计款式,让从来不喜欢带首饰的程知微也很难抗拒。
周临渊见她不说话,手心冒汗严重:“这里实在买不到更多的款式,等回去我给你换个最新最大的。”
是不是,最新最大的戒指,可以留住她的心?
但程知微却忽然被他这样的劲头所打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临渊试探地屈膝下跪:“我是不是该下跪表示诚意?”
程知微摇了摇头:“不用。”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很多画面,有顾凛退婚和她告别的场景,有陆兆衍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的场景,也有在警局她和他对峙的场景……
周临渊预感自己要说些什么缓解气氛,于是缓缓开口:“这近一年的时间以来,我对你的喜欢一直在慢慢加深,从来没有更改。”
但这句话太过寻常,他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程知微却忽然问他一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什么时候,什么场景吗?”
周临渊思索了一会儿:“是在县医院,晚上你去看陆兆衍,对不对?”
虽是疑问句,但他的口吻中暗含笃定。
程知微点点头:“你当时对我是什么感觉?”
如果按照情感浓度,他们之间目前的关系还不足以让程知微答应他,但在几个瞬间,还是让她有上头的冲动。
尤其是在,周临渊一些场景下很像少年陆兆衍的时候。
即使她深知把一个认真喜欢她的人当做是别人的替身不对,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程知微在心底默默原谅了自己。
同时她给自己催眠,如果周临渊能回答出她预想中一模一样的答案,她就答应他。
反之,那她会……
周临渊不假思索道:“对你有一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就是了。程知微在心里点头。
周临渊把审问犯人的面部识别术在此刻发挥到极致:“所以你是答应我了吗?”
他不敢去想,另一个可能。
程知微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肯定句的时候,她心底很不甘心。
但她努力告诉自己,只是她一时的错觉。
同意眼前的这个人,是她自己清醒时刻的决定。
眼见始终牵挂的事情终于有了回音,就算是一直不喜形于色的周临渊,也难掩激动。
他一把抱起程知微,差点开始转圈:“所以我这算是求婚成功了吗?”
程知微回抱住他的头,仿佛是在拥抱自己的整个青春:“是啊,我同意和你结婚啦。”
周临渊生平第一次,不掩饰地欢呼起来。
但程知微很难做到和他一样的喜悦,和他一样的开心,心底的惆怅被她刻意忽略。
她的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周临渊却完全看不到她的稍微反常,而是主动问道:“那我们早点在云南领证登记好吗?”
就算再高兴,他也没有丧失理智,知道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如果被陆兆衍知道的话,那能不能成功结婚,还不一定呢。
他停下旋转,定定地看向程知微:“当然,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虽然没有明说,但程知微也明白他的意思,恰好她也是这样想的。
“好啊,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登记。”
反正现在全国结婚通办了,带着身份证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