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籁鸣静默想着：阴火定是人为，否则绝不可能烧得这般凶猛，而能做到如此程度，只可能是六界显赫的大能。

他扫了眼火，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话说回来，此城真的存在吗？为何闻所未闻？

倏忽，有双小手抓住了他的手，他落眸，撞上满是希冀的眸光，只闻一声真诚：“你愿意以命复活我兄长吗？”

他怔住了，刚回神，耳畔便围绕着什么求求你，我离不开兄长之类的话。

沈亦秋无助地望着他，哭得喘不上气，却还是牢牢裹住他的手不放。

余籁鸣抿唇，轻声问道：“你兄长叫什么名字？”

沈亦秋涩哑道：“兄长叫，叫沈问...大哥哥，你是仙人，一定能救我兄长！拜托了，真的...求求了...”

兄长沈问...第一次听说呢。他垂下乌睫，耐心问：“为什么能想到用我的命复活你兄长？”

闻言，沈亦秋茫然一瞬，呆呆地望着余籁鸣，说不出话。

周遭阴火烧得厉害，却不伤二人分毫。

天上乌云聚拢起，雨水倾盆，幸存者如见希望，以为老天保佑。

怎料火势力不减反增！他们开始疯了般嘶声痛哭起来，闷热血腥中回荡着绝望与痛苦。

一丝冰凉滑过他脸颊，沿着下颚，伴着乐声惊响，坠落至地。

弦音如破瓶，凄楚中透着几分激昂，余籁鸣心中一震，下意识将沈亦秋揽住，环顾四周，暗道：果然另有其人。

念及此，他正欲放出神识——

猝然！血肉撕裂之响疾闪过脑海，如雷炸开的撕扯剧痛，瞬间蔓延全身，竟强行拦下了他的动作！

低头看！竟是那瘦弱的手直接穿过了他的腹部！

猩红血色不断扩散，浸染玄袍以及布衣长袖。

余籁鸣愣住了，呼吸开始变得艰难，他却只盯着那双黑瞳，几许悲凉与冷漠，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只闻沈亦秋压抑着颤抖，低语：“离开我。”

余籁鸣耳畔嗡鸣，压根听不清沈亦秋在说什么。

沈亦秋猛地抽出手，鲜血如注，余籁鸣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唇溢腥甜，凝望着他。

一身寒雨，如笼冰雾，他倒退几步，垂下眼帘似是不忍，冷声道：“你我并非命中注定，过往一切，仅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余籁鸣这回听的一清二楚，好像是因为沈亦秋刻意提高了音量。

并非.....命中注定？

一厢情愿....？

放你妈你爸你爷你奶的狗屁，唬几把谁呢？

他心里真诚骂着，维持冷静，艰难抬头。

不过虚幻的三言两语，岂能动摇他的本心？

雨中连绵着压抑，一背靠着残墙，藏于阴影下的人不停地拨动怀中琵琶。

最后一弦拨下，余籁鸣抬手擦过嘴角血，盯着某处，眼神阴鸷：“妈的...别让本座逮到你....咳咳...”

这句低语，在雨中格外响亮。

“那小人便在死前，恭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