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漆带她回了自己家,他们在沙发上接吻。
衣服散落在门口,门把手上勾着一件黑丝绸衬衫,那么丝滑的布料,很神奇的没有掉落下来。客厅的窗帘开着,淡淡的月色透在白墙上,显得更加莹白,外面起了风,竹子的阴影也照在白墙上,月光里,不停地晃动。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房子哪里吹来一阵风,伴随着关门声,衬衫忽然落了地。
但月色依旧、风更劲,竹子在墙上开始肆意飞舞。
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
张青芒突然惊醒,发现房间里好像听不到呜呜呼啸的风声了,她翻身看向窗外,还是黑漆漆一片,床头的时间显示才2点10分。
身后的人动了一下,环住她的腰。
张青芒声音嘶哑:“外边的风是停了吗?”
“嗯,还会起的。”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嘶哑。
赵漆坐起来,从床头柜上端来水:“起来喝口水吧。”
张青芒光裸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又垂下,她撒娇:“起不来。”
赵漆低低地笑,扶起她的背放到自己腿上,用身体撑着她的后脖颈,手接在她下巴下面,一点点把水喂进她嘴里。
吞咽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很响亮,听着有些暧昧。
“够了,你也喝吧。”张青芒轻轻推开他的手,一滴水落在她下巴上,凉凉的。她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后从他膝上滑了下去。
赵漆仰头饮尽,把杯子放好,俯下身子擦了那滴水。
她下巴忽而又变热了,紧接着身体也变热了。
果然外边又开始起风了。
张青芒再次醒来已经天光大亮,她翻了个身,发现旁边没人了,隐约听到外边有抽油烟机的声音。
哦!他在煮饭。
她又在床上滚了几圈,然后赤脚走到窗边去,拉开帘子,一下就看到波光粼粼的大海和成群的海鸥,阳光照在身上有些炽热。
门被拉开,赵漆出现在门口,顿了一瞬才看见她,随即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不再睡会?”
她摇头,毛茸茸的头发戳在他胸口有些痒意,赵漆躲了一下。她察觉到,转身过来熟练地把手伸进去摸,还要说他:“没事,摸一下就不痒了昂。”
赵漆轻笑一声,任由她作弄。
片刻,她视线被别的东西吸引住,手收了回来。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桌上那只大白鹅,也是陶瓷的,是他第一个满意的作品。
“我能看看那个东西吗?”张青芒问。
“当然可以,房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看,没有禁忌。”赵漆把她凌乱的发丝用手梳理一番,一点点别到耳后,又说,“你先看着,大概还需要十五分钟才吃饭。”
说完他出去了。
张青芒走到书桌旁,拿起那只大白鹅,一下便感知出这是玉泥质地的,握在手里软滑温润,沉甸甸的。靠墙摞着两堆书,很多都是和陶艺相关的,还有几本建筑设计,她把那几本抽出来看,纸张有些泛黄了,笔记全是用钢笔写的,翻阅时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随意翻了两本,张青芒发现都是她看不懂的专有名词,她欲放回去,最底下的书露出一张纸的一角来,她翻开,是一张印着学校抬头的信纸,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是——我要结婚了。
见此张青芒的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她再看收信人——“妈”。
她拉出椅子坐下,慢慢阅读起来,信的内容不多,就几行字。
信里是这样说的:
“我要结婚了,妈。
毕业后结婚是我儿时的梦想,现在我有机会和能力实现了。我赚了很多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已经有能力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了,像我小时候那样。
其实我还有些迷茫,我很想结婚,可是心里并没有多喜悦,很奇怪,这明明是我期盼了近二十年的事情,我应当很开心才对,为什么没有呢?你要是能告诉我就好了。
嗯,不管那些了,可能是紧张吧,我明天要求婚,都准备好了,我以后会努力做一位好丈夫和好父亲的。”
下面空了几行又补充了一句,应当是隔天的,因为内容是:“求婚失败了。”自此后面再无内容。
张青芒看完了,手轻轻垂在桌上,这张纸应当是7、8年前写的,那会赵漆多大,好像才23岁。
才23岁……
他结婚的意念似乎比普通人要强烈不少,甚至是他人生规划里最重要的一件事,努力学习、工作都是为了能早早结婚。
他为什么这么渴望婚姻。
他这么渴望婚姻……
怎么吧?
她该怎么办?
“吃饭了哦。”赵漆在外面高声喊她。